刚踏入宫中,里头就传来一阵瓷碎的声音。 “满宫之中放风筝,到底是谁带出来的坏风气?”
太后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显然此刻十分震怒。 傅窈的脚步停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此刻的太后极为生气。 同样被喊过来的王贵人,站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皇后娘娘,您是中宫之主,您在最前头吧。”
想了半天,王贵人还是有些忐忑地说着。 开什么玩笑,里头的太后可是宫中的主子,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还不受宠,现在进去了不就是上赶着挨骂吗? 昨日她也放风筝了,听着动静,是昨天有人放风筝放出事了吗? 狠狠瞪了一眼王贵人,安成月转过头来轻声安慰:“娘娘您就走在前头,我们跟在你后头,不会有事的。”
踌躇了片刻,傅窈还是伸出脚迈出了第一步。 她问心无愧,没有做错事情,一点都不怕。 太后虽然凶了些,但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跪下!”
等傅窈刚走进去,太后就出声训斥着。 傅窈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还是按太后所说的跪在了地上。 “抨!”
一个青花瓷碗在傅窈的面前砸下,傅窈伸出手赶紧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恰好拦下来一块显现要飞到脸上的瓷片。 “皇后,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本宫?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佛口蛇心,一个小宫女,不过是在宫中放风筝,就被你弄死了?”
太后喘着气大声呵斥着。 平日里拿着佛珠装成慈善的模样,荡然无存。 傅窈呆呆的站在那儿,若不是刚刚反应快,恐怕这碎了的茶碗,就将溅到她的身上。 她干什么了吗? 谁死了? 傅窈想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觉得这些是她做的,她分明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凤鸾宫中,什么都没有干啊? 在太后的边上,敬妃早就已经坐在那儿,看见傅窈走进来,甚至都没有行李,现在正冷眼看着傅窈。 敬妃带着嘲讽说道:“皇后你还是承认了吧,昨日你是不是遇到一个宫女,在放风筝,结果那宫女博得了皇上的喜爱,你就下令把那宫女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傅窈有些呆呆的。 她昨日看见那个小宫女,还特意问了一嘴,要不要帮忙,那宫女当时捂着脸便跑了,怎么一夜的功夫,那宫女就不见了? 太后冷哼一声,看着傅窈面色不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此毒妇,蛇蝎心肠,皇上怎么偏偏挑了你这么个女子当皇后!”
“没,有!”
傅窈替自己辩解道。 可是此刻太后哪里听得进去话,此刻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偏见。 她冷眼盯着傅窈:“那宫女最后一个见着的人便是你,你有何辩解的?”
御花园中那么多人,为何最后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傅窈想不明白,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昨日离开宫女之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而且她确实没有干出这种事来。 “我,没有。”
傅窈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辩解。 在后头,同样是被喊过来的王贵人,却奇怪的皱起了眉。 她昨日不也是遇到傅窈了嘛,为什么皇后没有处理她呢?是她不配吗? 可是,她得到了皇上的赏赐,傅窈也没有对她下手啊? 再说了,昨日遇上宫女没多久,傅窈就遇到了她,这么短的时间内,傅窈又是什么时候下手的? 如果说是嫉妒,傅窈应该对她这个受到了赏赐的妃子下手才对。 虽然往日分不到宠爱,但王贵人的脑子还是有几分清楚。 傅窈再怎么都已经是皇后,没必要为了一点点恩爱,就跑去杀了人家宫女。 “你还敢狡辩?就凭你这一副痴傻的模样,你凭什么当皇后若不是殣儿器重你,我早就将你赶出宫去!如今入宫这么久,肚子里还没个动静!”
啊? 傅窈被太后这毫无逻辑的话给噎住了,她抬起头,眼神清明的看着太后,她并没有做出杀人的事,所以现在坦坦荡荡。 敬妃一直在看笑话。 看着自己的老对头傅窈,现在跪在地上像个鹌鹑一样,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模样,真是让她心里爽极了。 现在的火还不够,自然是要再加一把。 敬妃带着几分惋惜,说道:“我听闻昨日皇上去过御花园后,就跟着皇后娘娘一同去了凤鸾宫,若是那位宫女没有死的话,恐怕昨日是那宫女夜宿在皇上身边吧?”
“不会!”
不会的!李殣都没有见到那个宫女! 傅窈真想替自己狡辩,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无法组织语言,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说了半天,连个完整的句子都没有说出来。 她这番着急的模样,反倒是让敬妃脸上多了几分笑。 本来跟着跪在后头的王贵人,越想越觉得不对。 眼看着屋中的气氛越发凝重,王贵人咬咬牙,向前说道:“可昨日皇后娘娘也没有杀了妾身,妾身还拿到了皇上的赏赐呢。”
“况且,昨日皇上看见妾身在放风筝也没去妾身的宫中啊。”
王贵人的语气虽说带了几分委屈。 说的却还是真真切切的,这一说,倒是让敬妃脸色一变。 “你还见到皇上了?昨日何时?”
眼看着本来要扣在傅窈头上的屎盆子,这么快就给破了,敬妃还是不甘心。 虽然不知道死去的那名宫女是谁,但是只要是与傅窈沾上的事,她都想把这些坏事全都推给傅窈。 王贵人莫名被卷入到这场风波之中。 虽说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这也同样很好的洗脱了傅窈的罪。 “如此说来,皇后还真当,没有理由杀了宫女。”
太后的话终于变得平淡下来,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三人,“你们起来吧。”
傅窈在张嬷嬷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在一旁。 安成月和王贵人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王贵人低着头看脚尖,不敢再去触太后的眉头。 “太后娘娘,妾身斗胆问一句,宫女是如何死的?”
刚一坐下,安成月的话语中就带着几分好奇。 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走出来,安成月看着有些面生。 “死去的宫女昨日早早回到宫女所中,等其他宫女回去时,才发现她被人用风筝线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