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争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才低着头,还想,她总算是有点像成亲的样子了。 洗漱完,玉兰又要去倒水,被贺争抢了先。 “你去散了发髻准备歇了吧,我去倒。”
“记得涮盆。”
玉兰嘟囔着提醒。 他乐意去做就做呗,凭什么都得自己伺候他? 玉兰坐在梳妆台前拆发髻首饰,今天是她十几年来戴首饰最多的一天了,发髻也比平时复杂。 贺争再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拆完,贺争想帮忙。 才靠近还没有动上手就被拒绝了,“你也收拾了上床去吧,我这一会儿就好了。”
贺争惦记着早些歇下,今晚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玉兰是还不能习惯被他碰触,再一个,她惦记着贺争先上到床上去,她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踩他的鞋子。 两人各自抱着心思,好在气氛还算和谐。 贺争还有什么可收拾的,他三两下脱了衣服鞋袜就上床,靠在外侧床头上看她。 之前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也 是不敢想能娶了玉兰。 现在人都是他的媳妇儿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真实的感觉。 看着她,明明就这么近,却恍惚觉得又很远,恍恍惚惚模模糊糊。 终于,人动了。 玉兰梳顺了头发收拾好梳妆台起身,准备找到贺争脱下来的鞋。 大红的颜色,与她的一样。 坐在床沿上,她低头看着旁边的鞋,她心虚偷偷去看贺争。 两人的视线正正撞在一起,贺争的眼神像是火一样,烫得她不敢多看一眼。 “快上来。”
贺争等得久了,早就迫不及待。 贺争催了,玉兰心虚不已,生怕被看到她踩鞋子,又怕踩不到。 慌忙的左脚踩右脚跟脱掉鞋子,用穿着袜子的脚踩在旁边的鞋面上,还特意用力踩了两脚。 脱鞋当然是为了不踩出鞋印子,不被他发现。 也只踩了两脚,人就从侧后面被捞上了床。 “还等什么呢?夜都深了。”
玉兰本就心虚,又被他无声无息的偷袭,心都差点吓出嗓子眼儿了,轻呼一声。 下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面前就是贺争的大脸。 之前她脑子里想的都是要如何踩到贺争的鞋,确保以后都能压着她。 唯一的惦记都做到了,她才有空来想她现在就要面临的处境。 说她是后知后觉都算轻的,现在才勉强有了点自觉想起来。 她与贺争成亲了,从今晚开始就要同睡一张床了。 还要,做一些夫妻必须做的事。 就像夫人和三爷。 反正都是要做的,玉兰索性就闭上眼睛,不管不问,只把自己交给贺争好了。 “呵呵……” 耳边响起贺争低沉的笑声,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还不知道,她方才踩贺争鞋的事已经被贺争看到了。 但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贺争不想跟她讨论踩不踩鞋的问题。 她要踩便踩,管洗就行。 翌日,两对新人起得早,收拾了就要先来给沈华柔和贺元凌敬茶。 他们还惦记着今日有客人来,还打算跟着夫人去招待客人。 虽然早就跟他们说过了,今日放他们的假,但他们什么时候放过假?就没有放假这个说法。 沈华柔还没有起,贺元凌起来就看到两个丫头在内院,一听他们的来意,得知贺争和贺顺也在外面等着,当即就赶人。 “我们又不是你们爹娘老子,该上哪儿上哪儿去,今儿你们四个谁再出现在我眼前,扣半月月钱。”
他又不是黑心老财主,这点儿闲都不给他们。 贺长和赵氏夫妻两以为早上是等不到新媳妇敬茶,他们也没就没有这么早准备。 难得得闲一天,老两口起来之后慢腾腾的收拾了准备吃饭。 还没坐上桌子,门外就响起来儿子的声音。 “爹娘。”
老两口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惊讶,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老婆子快去把红封拿来。”
还是贺长提醒了赵氏才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新媳妇敬了茶必须要给红封。 是他们长辈的心意也是讨个好彩头,一般都是封的个吉利顺遂的数字。 庄子上,孟婧瑶习惯了早起,先在山脚下遛早然后才喝茶吃饭。 嫂子跟她说了今天有客来,她昨晚就安排人准备了。 她虽然跟郑东生接触的时候不太多,统共也不到十次见面。 但他是贺元凌的师弟,爱屋及乌她也觉得与郑东生比跟常家兄弟更亲近。 看得出来他也是个性情中人,虽然有时候看着有点傻有点愣,但他待人真诚。 比如,他给嫂子做的大氅,估计也就他能做得出那种来。 她又亲自跑到瓜田里看了看,确定个个儿都十分有卖相这才往回走。 离他们来还有一阵,不慌。 今天没有别的客人,只有蔡文书一家。 沈华柔是把着时间到庄子这边来等着,总不好让客人到了等他们吧。 下人来报说蔡家的马车来了,沈华柔才和贺元凌一起出门去迎。 有主人家亲自来迎,尤其是贺元凌的官职还比蔡文书高出一大截,这就已经是给蔡家脸面了。 贺元凌一口一个老哥,蔡文书一口一个将军,辈分早就乱了套。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把二姑娘也带来了。 蔡文书进门的时候还张望了一番,没看到想看的人,略微有些失望。 他的神态都被贺元凌看在眼里,也知道他在找谁。 “营里训练多,得下午才能到,实在不好意思。”
“是为国效力么,理解,都理解。”
这也就是在贺元凌面前,换了别人来,蔡文书肯定要觉得是对方轻待了他们。 哪有他们先提起的,还请了他们来,现在他们都来了,还带了闺女来,结果那小子竟然还要让自己一家等他? 现在就这么大的谱,以后还得了。 但是,对方又确实是有公事,他总不能挑理让人觉得他比国家还重要吧? 沈华柔上去拉住蔡姑娘的手,一边与他们母女俩说话一边请人往里走。 虽说是打着请人来摘瓜的名头,但人家才到,怎么也得先坐下喝杯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