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母子俩都还趴着,自然顶不住岳家万家一家子人,又加上女儿又高烧不退,更是被万家挑了浑身的理,连马婆子那么能撒泼的人都回不上嘴。 那两日马家一家四口的饭食都是马婆子撑着伤起来做的,她倒是想让孙女做,但小姑娘连饭都吃不下,人也烧得不醒人事,根本连起都起不来。 还是万家人来了押着马婆子掏银子给小姑娘请了大夫看病,可惜还是晚了,退了烧人也傻了,还连话都不会说了。”
杨慕青见过那个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儿,见着人都不敢抬头。 本就可怜,如今是更可怜。 换一个角度想,生在那样的家里,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了反而才是解脱。 孟氏上了年岁就听不得这样的事,一时间长吁短叹,“着实可怜,怎么就能有那么狠心的父母?”
自家的孩子啊,女孩儿怎么就不心疼了?她倒是觉得女孩儿更贴心,他们家的几个女孩儿就招人稀罕得很。 终究是别人家的事,他们也只能唏嘘而已。 杨慕青接着说起马家报案的事,“到了衙门后,马超实在顶不住万家和大人的逼问,把陈栋和汪员外一起供了出来。 万家其实是先去顺着马超说的地址去找了陈栋,没找到人不说还被那守宅子的下人好一顿数落。 之后经过再三商议,才报的官。 万家是告马超母子俩害他们家姑娘性命,马超供出汪陈二人之后,县令大人当即就传唤了两人。 汪员外当天下午就没有出过门,陈栋有上门拜访却被拒于门外,这个经过当时有邻居作证。 陈栋离开汪家后没多久就出了城,这一点上守城的官兵可以作证。 顺着县城到河中村的路搜寻,发现马家媳妇的时候,她在水沟里泡得变了形,身上衣衫不整还有好几处伤,一条胳膊呈现出扭曲状,是在生前就因外力导致骨头断裂。 经过仵作尸检鉴定,万氏在生前不仅遭受非人的殴打,还有过被侵犯的行为。 咱们龙泉县多少年都安安稳稳,出了这样一场残忍的杀人案件,百姓恐慌害怕入了夜都不敢出门。 县令大人已经下令搜查,当天进城出城的人都要审问。”
而贺家更是重点要查,当天他们跟马家发生了纠葛,最被怀疑的就是他们。 幸好是有充足的人证证明他们的不在场证据,最后陈栋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马家媳妇是去找他,在回家的路上出的事,他要撒气报复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县令又派人到长平镇去取证,有邻居和卖肉馅饼的老板给他作证,天黑之前他确实是在长平镇。 只是,长平镇并没有城门,任何时候都能再离开。 若是他趁夜里邻居都睡了再折返回来,在路上遇到万氏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公堂上,陈栋不屑的看着马超众人,“我马上就要与魏家小姐成婚,为什么要去奸杀你家妇人? 一个乡下妇人,凭什么能跟我的未婚妻相比? 别说我没见过她不知道她长个什么模样,就算是我见过了,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能看得上她?”
他这话虽然是听着不舒服,半点儿都看不起人,但却更有说服力。 陈栋轻蔑对马超等人轻蔑的哼一声,又转头超贺元敬他们冷笑。 “别说你马家上不得台面的妇人,就是贺家的闺女,我也瞧不上。”
即便是在公堂之上,贺元敬也没有忍住扑上去打他。 等大人下令衙役分开他们时,陈栋一边的脸已经肿起来,地上有一滩他吐出来的血水,里面混杂了两颗牙。 身上的伤被衣裳遮住,暂时看不到。 陈栋请大人做主,指出贺元敬咆哮公堂,该重罚。 马超和马婆子也满脸期待的等着贺元敬被打板子,之前马超可是因为这个罪名被多打了石板。 县令大人手中惊堂木落下,警告贺元敬,“念你护妹心切,又是初犯,这次便暂且饶你,再有下次两罪并罚。”
是县令徇私枉法?是陈栋故意挑衅。 沈华柔瞄他一眼,心里直犯恶心。 他这种人渣,怎么死在臭水沟里的不是他? 这次的情况跟上次本就不一样,虽然也是到了堂上来沈华柔才彻底弄清楚原因,但从开始到刚才她的心态没变。 现在变了,都是被陈栋和马超给这两个人渣给恶心到的。 从前她一直都觉得贺元凌让她各种看不惯,现在有了对比的她才知道,贺元凌绝对是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他实在不合时宜,但她就控制不住想贺元凌的各种好,一样一样在她脑子里翻转。 也只有多想想贺元凌,才能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不至于为这些人渣生气。 万的人不管他们的纠葛,他们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他们家的姑娘。 还有,马家人害得他们外孙女傻了哑了,这些都要马家人给说法。 到这时候,马家与陈栋和汪员外合同陷害沈华柔的事实反而是没有多少人在意,毕竟是人命关天。 贺家和沈家都能洗脱嫌疑,县令让他们先回去,但也不能离开龙泉县范围,还要随时等着传唤。 回去之后,贺元敬就写了状纸,状告陈栋伙同汪荃马超等人陷害沈华柔。 这个案子虽在之前就结了案,但之前结案的时候两个主谋并没有在场。 县令大人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收了贺家的状纸后立马下令捉拿汪荃下狱。 现在他忙着查案可没有时间去理会汪荃,先放着,等马家媳妇的案子结了,再处理他们的案子。 汪夫人哭着到魏县丞府上去求魏县丞想办法,魏县丞恨不得了直接丢她出去。 他现在连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去帮她想办法。 事情闹得满城皆知的地步了,别说是他一个县城,就是县令大人也不敢徇私枉法。 “你回去该上门道歉就道歉,该消停等着就消停等着。 汪荃的罪该如何判,自有大人决断。”
汪夫人早就没了主意,魏县丞说什么她都照做。 于是,汪夫人带着赔礼蹬了贺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