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就没长良心,你们就是看我家大伯哥孤家寡人一个,以为他死了就死了,没人来找就想霸占了他的家产。 你们沈家贺家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以为就能在龙泉县一手遮天了? 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们要报官,等老爷抓你们蹲大狱。”
孟婧瑶还真没有见过像这样在地上滚来滚去撒泼的,以前看过的最多也就是坐在地上,两只手随着哭喊不断的拍打大腿和地面,拍得啪啪作响,绝对用的大力气。 但是她就觉得有点意思,看热闹之余她还有为撒泼的人考虑过,自己打自己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这会儿,孟婧瑶被他们破坏的心情又莫名好起来。 看着这一家打主意吃亲戚绝户,还贼喊捉贼的恶人,孟婧瑶觉得那马桂可能晚上要来找他们叙旧。 若是他们真的对马桂好,马桂何至于摆他们这一道? 那婆子滚了一会儿又坐起来一边拍大腿一边叫骂,眼神犀利嘴巴也犀利,随着她一张一合唾沫星子乱飞。 沈枞明显十分嫌弃,他还往后退了两步,只冷眼看着她撒泼。 地上虽然铺了石板,但也有不少的尘土。 再加上客人们来的那些车带来的泥土还没有来得及清扫,这会儿一坨坨的都被她滚的时候压扁。 身上的泥印子是肯定的,还有些土还沾在了衣服和头发上。 头发散落得乱七八糟,跟个疯婆子差不多。 当然,她本来的头发也乱糟糟,孟婧瑶都怀疑他们根本没有正经梳过发。 穷和邋遢是两码事,而他们得天独厚都占了。 婆子越闹越大声,就是打着要闹大闹开的注意,最好是让里面的客人都出来看。 沈枞能放任他们这样闹腾下去,当即就给门房使了个眼色。 门房会意,招手让几个小厮拿着棍棒出来。 沈枞警告他们,“有话说话,要去衙门就去衙门,再敢嚎一句,这就打棍子打你们出去。”
他可不是菩萨心肠,不然也管不了这么大个庄子。 举着棍棒的小厮在马家人面前站了一排,个个都横眉冷目对着他们。 面对这样的情形,马家人都怕了,撒泼的婆子也立马萎了。 嘴巴张张合合几次,肯定是想骂人,但最终却一个声儿都没有发出来。 她还坐在地上,大概是想等儿子或者儿媳妇儿来扶她,但谁都没有主动来。 她当然舍不得骂儿子,转头找儿媳妇儿。 “你是瞎了?还不快来扶我一把,没眼力见的东西,屁用没有。”
骂人的话张嘴就来,显然是平日里就这么骂惯了的。 妇人被骂得抖了抖,面上明显害怕得紧。 赶紧放开女儿的手,过来扶婆婆。 而她的女儿,在被母亲放开之后,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像是要远离奶奶和母亲。 下一刻答案就出来了,她就是下意识远离。 因为,她的母亲在扶起奶奶后,就被奶奶扇了巴掌,还是左右开弓连着两个耳光。 “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之后,夫人灰黄的脸上立马就浮现了两个巴掌印,一看就疼。 可她竟然也不反抗,默默的接受了退回原位。 婆子打了妇人好似还不能出气,又转头找人,视线落在孙女身上,吓得小女孩儿脸色煞白身体也在发抖。 妇人不敢反抗婆婆,也不护着女儿,就这么站着眼睁睁的看着婆婆又给了她女儿一巴掌。 小女孩儿被这一巴掌打得猛然偏过头去,脸上也多了个巴掌印,立马就肿了起来。 而马超和儿子看着他们被打,也不阻止,连句话都没有。 满眼满脸都是嫌恶厌弃,在他们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那两人当人来看吧。 看着母亲先后打完了妻子和女儿,马超终于说话了。 “你们别嚣张得意,今天就算了,你们等着。”
说这个话就是要跑,他们也确实就是这样做的。 沈枞没打算就这么放他们走,招手让人去拦。 他是打算送他们去见官,这事儿不说清楚了,绝对还有麻烦。 等他们再来找麻烦,不如一次性解决。 却又看到孟婧瑶对他摇头,只要放他们离开。 等人走远了,沈枞要问她为什么。 门内大步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杨慕青安排来的人。 是个身形瘦弱的男子,容貌属于放在人群里看一眼都记不住的普通。 “劳烦卫兄弟辛苦一趟,跟他们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昂抱拳应一声,脚步轻巧从他们身边经过,追着马家的人去了。 只解决马家这几个人没什么用,得揪出指使他们来闹事的背后人来行。 “回去就说是之前在山上的做事的人,听说嫂子今天来了,想来问问庄子开业之后还招不招人做事。 庄户人家不懂那么多规矩,以为只有见着了正主儿才能得个准确的话。”
这个理由其实不算好,但谁又真的在乎呢? 果然,她回来这么一说,大家随便议论了几句也就不再提。 沈华柔都没有多看她几眼,免得惹人怀疑什么,直接就说摆席面。 “那我们就入席吧,尝尝蟹鲜不鲜。”
依次落座之后,沈华柔还给他们一人安排了一个专门剥蟹的丫头。 都是小姐夫人,谁是能自己剥蟹壳的人? 而安排剥蟹壳的丫头都是经过孟婧瑶专门训练过的,就是为了以后给客人剥壳。 当即就得了人夸赞,“这个安排好,不说别的,只这个安排就决定了你这庄子的档次。”
“银子花得值,既然是专门出来玩儿,玩儿的就是一个舒心开心。 你这个安排属实是贴心,既不用脏手,又能品尝了美味,好得很。”
沈华柔接着孟家嫂子的话笑道:“既然是收了你们的银子,那就肯定要把个方面都做到极致,让你们再心甘情愿的掏银子。 事后再回想起来,也要觉得银子掏得值,不至于心疼到让我总打喷嚏。”
孟家嫂子笑她,“哈哈哈……你可跟婧瑶那丫头学坏了。”
沈华柔脸不红心不跳半点不觉得尴尬,笑得坦然。 “生意人嘛,在商言商。 但今天可没有收你们的银子,你们可要多吃几只。”
请客,她就不会吝啬。 关键,她就是为了让某人多吃几只,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