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贺元凌的心跳得极快,又快又重,是他媳妇儿所说的每一个字,一次一次重重敲在他心把上。 她说,他是她的英雄啊。 回来后她一直对他都是温言细语情意绵绵,都唤了他好几声夫君了。 从前是他逼着哄着骗着,她才会唤上一唤。 现在,她不仅柔情蜜意主动唤他夫君,还说他是她的这种话。 贺元凌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醒了他其实还在营中。 他哪敢想,会有这么一天? 看着他又傻愣愣的模样,沈华柔都想喊醒他,但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沈华柔又不舍得。 于是,贺元凌就看着他媳妇儿的俏脸越来越近。 他想亲她,之前就想了。 此刻,他忍不住了。 沈华柔没有这些想法,她只是想靠他近些。 脸被温热濡湿的唇亲上,她也没躲,这是她的人呐。 她还有话要问呢,可不能让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些。 贺元凌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在家是就是满脑子没用的东西。 在贺元凌一个一个温热的吻要亲遍她整张脸的时候,沈华柔纵然是舍不得还是推他。 再不阻止,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他一路奔波回来能不累?明早天不亮就又要走,他必须要休息。 她一推,还没有用上力气,某人竟然就自觉放开她了。 这可不是某人往日的作风,但深得沈华柔的意。 “我还有话问你呢。”
贺元凌放是放了,但也仅限于脸,还是要搂着人在怀里才行。 “你问。”
能说的他都会说,不能说的就捡着能说的来说。 依在他怀里,沈华柔还慢慢给自己调整了个相对来说舒服的位置靠。 一边检查确定他真是瘦了,胸堂上的肌肉都薄了一层,一边问他话。 “怎么突然回来了?”
之前沈华柔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战事平了所以他才提前回来了。 结果只是他一人回来,还着急要再离开,那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情况。 跟家里人都说过了原因,贺元凌当然不会只瞒着自己媳妇儿。 “是临时派遣我护送梁王进京。”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是梁王指名要我护送他进京,在边境的时候我救过他一次。 从那之后梁王对我信任有加,所以这次陛下召他进京,就指了我护送。”
听到梁王这个称呼的沈华柔还愣了愣,回神后跟贺元凌确定。 “可是封地梁州,陛下亲弟的梁王?”
她记得,边境战事平定之后没多久,梁州再遭雪灾,而梁王也死于暴民毒手。 媳妇儿问了贺元凌便答,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天下多少人都知晓。 “就是这位梁王。”
贺元凌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神色落寞,又几番变换。 “梁王此番受召进京,可有言明何时回封地?”
她这么问,贺元凌还以为她是在担心梁州的局势,毕竟她五姐一家和大嫂一家都在梁州。 便宽慰她,“人进了洛京,什么时候能再出来,只能是陛下说了算。 不过梁州如今局势算是稳定下来了,朝廷的赈灾官员和粮早就到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能逐渐恢复。 大嫂娘家和五姐他们离灾区远,肯定不会被波及。 况且,已经再好转了,你就放心吧。”
关键是在这个不出意外,可偏偏就是要出这个意外。 沈华柔知道灾情会波及到五姐他们,但最终没有大碍,所以她并不太担心。 她只是为那位年纪轻轻的梁王惋惜,被兄长猜忌,被叔叔陷害,最终落得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的凄惨下场。 上辈子可没有听说这个时候梁王有进京,难道这也是变数? 这个猜想一出来,沈华柔又强制镇定下来,或许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这一次,要不是贺元凌回来,他们也不会知道梁王进京。 不管是不是,人事会有变数,但天定的事总不会变。 明年冬,梁州定会大雪不断,道路封堵房屋被厚雪压垮,大批百姓被冻死冻伤。 便也是那时,雍王借平乱赈灾的名义占了梁州,然后便反了。 现在一切都不能定,贺元凌说的对,只看陛下的意思。 沈华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倒希望梁王安稳。 贺元凌听到她叹气,又安慰她。 “你要实在不放心,不如跟岳父岳母提议,直接接他们两家过来。 不只是安心,亲戚在一处里真要有个什么突发情况也能有个照应。”
贺元凌能这么想便不是个怕被亲戚麻烦的人,他那性子能再外结交各类的朋友,绝对不是会嫌自家人的心性。 沈华柔知道他是误会了,但又不能跟他直接说。 除了不好解释外,她也怕万一她把自己重活一世的事说破,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都破了。 她不敢赌,赌这是一场她死后的执念所编织的美梦。 真是梦,她也要一直编下去。 沈华柔稳了稳心神,身体也随之放松。 下意识的轻摇了摇头,道:“你都说已经在逐渐恢复了,应该没事的。 再看看情况吧,说不定到明年什么都好了。”
其实她自己身体绷紧的时候她是没有察觉的,但一直搂着她贴着她的贺元凌如何能不知道。 她身体的每时每刻变化,贺元凌都清楚,也随着她的放松而放松。 但沈华柔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放松不下来,跟是怒气横生。 “你见着淑明和满盈了吗?这几天她都不到我这儿来,非说是怕有什么不好,还要等孩子满月之后才来看孩子。 都是自家人,那来的那些说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她虽说是和离了,但她和满盈永远都是自家人,你一会儿去看看她和孩子,你做哥哥的也劝劝她。”
她是做嫂子的,与姑子还是隔着一层,就怕她胡思乱想。 贺元凌是她亲哥,亲哥都发话了,她总能听进心里吧? 这回轮到贺元凌绷紧皮肉,但好在还保存着理智,手上并没有用力。 沈华柔听到他呼吸声加重,就算不看也能想象到他这时是什么神情。 看来,他还没来得及知晓淑明的事。 果然,贺元凌再开口便是咬着牙压制着怒和声调。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