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物有灵,切莫招惹。 自古民间传言,猫狐等邪物亦能令死人诈尸。 原先的过耳传闻,如今也成了眼见为实的一幕。 从那四具棺材里传出来的响动,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丁长生闻声皱眉,心中虽惊倒也还算不上方寸大乱。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只能感叹眼前这猫妖心思之缜密。 如今看来这猫妖正是利用了他心中对薛昆生的戒备,悄然在背后推波助澜逼他和柳荷来这破庙。 若知是眼前这样的一幕,他当然不会这般轻易的闯进来。 正所谓天下无巧不成书,因果循环二字正是如此。 别看此时两方谁都没动,可暗地里却在死命探查对方的虚实。 突然,一声夜猫嚎叫。 那黑猫整个身子竟是如利箭般朝丁长生扑来,咧开的嘴巴里藏着重重腥风。 一出手便是直奔丁长生哽嗓咽喉而来,身形快到不可思议。 可丁长生见状却不慌不忙... 后退半步,衣袖微动。 耳边传来一声怪叫,那黑猫一嘴的牙齿便是同神锋妖剑碰了个结实。 紧接着柳荷瞅准机会一剑削在这怪猫的身上... 什么!! 颇为犀利的剑锋竟是不能伤其分毫,反倒是让其有种一剑砍在泥鳅上的错觉。 异常滑溜! 可这一剑却是引得那猫妖不悦,只见其抽身抬手便是一爪。 还未沾身,血光自现。 三道极深的血痕,也算是逼退了柳荷。 可转身这猫妖还未庆幸,迎面一剑却是砍的它龇牙咧嘴。 入肉三分,便是骨头。 半步金丹境的丁长生完美催动了神锋妖剑该有的锋芒,连那一身被死人骨头堆砌起来的皮毛经竟也扛不住丁长生这一剑。 那猫妖怪叫一声,退回到那青铜棺材之上。 而在其身上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算是给柳荷找回了场子... 信手将一瓶疗伤圣药丢给柳荷的丁长生,一双戏谑的眸子看向那黑猫出言道。 “小东西,别以为吃几天人肉就能在这穷乡僻壤间称大王....”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丁长生大跌眼镜... “你....你叫谁小东西...” 口吐人言,意料之外。 只见那猫妖笨拙的从嘴里挤出来几个字,旋即一排身下青铜棺材那厚重的火漆也裂开了一道纹路。 而后这猫妖用力一吸,灰褐色的气息顷刻间化作两股气流贯入其鼻息之间。 尸气!! 原来这猫妖竟是在用尸气修炼! 随着两股尸气的涌入其身上被丁长生一剑斩开的伤口也是转眼愈合,凝结血痂。 青铜棺材里尸气流失,转眼便听不到任何动静。 而那怪猫身上的尸气也愈发浓重,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里透着无尽的幽光。 丁长生见状皱眉,迟则生变的道理让他不打算再这么拖下去。 心念一动,白骨招魂幡迎风看涨。 顷刻间破庙里变了天,换了色。 卷动的帆面里积聚着重重引起,而在其面前已是渺小之物的猫妖也终于透出一丝惊恐。 但他仍旧不打算放弃,因为丁长生流淌着的热血实在太过诱人。 富贵险中求,能否化形便在今朝。 丁长生心念一动,白骨招魂幡转眼便是将其生魂牢牢锁定。 眉心中间的一抹猩红,似乎也成了这猫妖的死亡倒计时。 可谁料,就在白骨招魂幡将要吞魂的节骨眼上。 那猫妖柔软的肚皮一鼓一缩,竟是张口吐出一物。 细看之下,那是一串透着几分斑驳的佛珠。 佛珠现世,阵阵梵音。 无数凝聚的光轮竟是生生抵消了白骨招魂幡的吞魂之力,而伴随着那阵阵梵音竟也驱散了破庙内引此而起的阴气。 白骨招魂幡虽然吞噬了不少生魂,可竟还不是这佛珠的对手。 只是那佛珠在抵消掉了白骨招魂幡吞魂的力量后,转眼也是通体失去了光彩。 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随风化作齑粉消散。 而白骨招魂幡似乎也伤了元气,缩成巴掌大小回到了丁长生的手中。 两边皆是没能占到便宜,可那猫妖无疑输的更惨。 算计一整却没想到碰上了丁长生这个硬茬子,可不愿放弃离开的它也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看似稚嫩的猫爪恶狠狠的朝身下青铜棺材一拍,那厚重的火漆也终于完全碎裂。 一股浓重的尸气刹那间涌了出来... “小心有毒!”
及时锁闭心脉的丁长生和柳荷也是从重重尸气中看见了一只抬起的手臂。 手臂发黑干涸,可指甲却迎风看涨。 骨肉见风似铁,黑毛攀附其上。 尸气碰邪气,诈尸一瞬间。 只见那猫妖的脸上露出一丝邪异笑容,旋即竟是接青铜棺材的边缘划破手掌任由鲜血滴落。 那成股流下的鲜血也是一点没浪费的被棺材里的那位吞入口中... 血腥滋养凶性,同时也能让棺材里的那位活动自如。 猫妖之血,可是大补。 随着一声侵入肺腑的嘶吼,厚重的怪叫震得人气血翻涌。 而喝够了鲜血的那位也终于是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破烂的甲胄上满是岁月纹路,一双因血腥刺激而化作血红的眼睛里充斥着贪婪的渴望。 肆意疯长的黑毛下藏着一张颇为周正的脸,而其手中所握的半根长枪似乎也说明了其生前身份。 妖血开死路,死尸化僵行。 换句话说,眼前这被妖血激发胸中怨气的黑毛僵已然大成。 “这下可有些麻烦了....” 但也仅仅只是麻烦而已,比起正面硬刚薛昆生无疑是好了不知多少。 丁长生看着眼前这一幕,伸手挠了挠头。 可不知为何,一旁的柳荷在眼见那黑毛僵的瞬间竟是再也挪不开视线。 开始丁长生以为其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唤了其几声后竟是发现... 柳荷双眼通红,转眼两行清泪竟是成股流下。 “这咋还给哭上了...” 眼前这一幕让丁长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以柳荷连死都不怕的性子怎么说哭就哭了。 可丁长生不知道的是,这天地间有一种斩不断丢不掉的感应。 血脉感应... 普天之下除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外,只怕便属眼前这一幕令人眼热鼻酸。 岁月能抹去一切痕迹,可偏偏抹不掉这血浓于水的强烈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