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虎阳谋,环环紧扣。 且说武庆封一意孤行闯义庄,可如此正中了薛昆生的下怀。 略施小计便是让匆匆赶来的大理寺人马死伤惨重,且不说先前中邪的二人光是此刻死在虫海中的就足足有三人。 剩下的皆是大理寺内精锐,身法腿脚快的。 可那些以痋术养出来的黑亮怪虫原本就是不知疲倦,望腥而动。 与它们比赛跑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而武庆封此刻最是心乱如麻。 作为这些人当中的领头者,对于眼前这等局面却是束手无策。 “你等要小心,这些怪虫体内藏有猛毒,莫要沾染不然可是会皮开肉烂!”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破空。 紧接着一声脆响在虫海内爆开,阵阵黄褐色的烟尘陡然升腾。 一股刺鼻的味道伴随着虫潮从中间溃散一并冲击着众人的感官! 是雄黄! “原来这些怪虫怕的是雄黄!”
武庆封和郑齐婴还有周围那些大理寺的好手,急忙搜肠刮肚翻找着雄黄粉。 有了雄黄粉的众人原本危机的情势顷刻间两级反转,不消片刻便是将虫海围剿的片甲不留。 只是可惜了那些没能及时逃出虫海的人,竟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 “给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重返义庄的武庆封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他不曾想还来看见薛昆生的影子自己竟然先折损了人马。 几支火把丢出,火光冲天而起。 余下的众人只能收敛心神,稍作准备再次出发。 可郑齐婴却是心事重重,在他看来先前不请自来的那一颗雄黄粉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天恩赐,祖师爷显灵。 分明就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们,可是此人出手却不现身难免引人遐想。 “是敌还是友...” 这让原本就扑朔迷离的局面,更加窥探不到一点生机。 待大理寺的众人走远后,丁长生和无影这才悄悄冒头。 “为什么要救他们...”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么些条人命够我积不少阴德了...” 听得丁长生的这般狡辩,无影唯有以冷哼相对。 刚刚出手之人正是丁长生,而他之所以冒着风险救武庆封等人一命除了有徐仲山的授意之外,心里当然有自己的盘算。 “前方路途未明,多个人探路总好过自己趟雷...” 那么凭借徐仲山那副巧嘴一定能同大理寺攀上关系... 只是就在二人将要动身跟上去的瞬间,丁长生猛然俯身收敛一旁的无影也是赶紧屏气凝神。 二人刚刚藏好身形,背后竟是又多出一队人马沿着武庆封等人的路,悄然前行。 “没想到连宫里的亲卫都来了,看来这次那头病虎是走不掉了...” 无影待那一队人马走后方才悄声道。 “亲卫?”
“是那皇帝老儿养的一群狗,打小便在宫里有专人训练,一身本事可不比大理寺的那几位差...” “看来无影前辈早些年还在宫里当过差,了解竟是如此透彻...” 无影自知说漏了嘴,索性不再多言。 丁长生倒是没有算到当今圣上竟是下了血本,连自家亲卫都搬出来了。 这意料之外的变数也是让丁长生思虑再三,重新盘算... 三路人马,各怀鬼胎。 且不知这正是中了薛昆生早已酝酿好的毒计,别看其整日一副病秧秧的模样可这心思却玲珑似妖。 只是让丁长生有些想不白的是,薛昆生为何对武庆封如此了解。 照理说当薛昆生扬名之时,武庆封不过只是个刚刚加入大理寺的江湖小白。 不怪丁长生故落寡闻,薛昆生同大理寺的渊源放眼整个京城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人催马快,三路人马循着薛昆生特意留下的踪迹一路向前。 这一次,路上倒是没了其所留下的陷阱,而折损了人马的武庆封也成了惊弓之鸟。 想要让其上当恐怕也是极难,毕竟其在大理寺中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薛昆生真是好手段,自知武庆封不会上钩竟是连一兵一卒都不愿耗费做无用功...” “看来,我可是招惹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直到现在丁长生都不知道自己体内早已被种下一朵悄然生长的血莲,李代桃僵之法又岂是那么容易能被破解的。 柳清月一知半解出手,却不曾想到会将丁长生推入险境。 此时,那座充斥着血腥的洞天福地里。 薛昆生正闭目默念着晦涩难懂的法决,其瘦弱的身形一鼓一缩。 道道血纹浮现在他的身上,远远看上去就好似经脉逆行一般。 其一呼一吸间,胸腹二处浮现的血莲栩栩如生。 可细看之下却发现,那朵血莲中间正好有一道不甚明显的伤痕。 正正好好将这朵血莲印记一分为二,也正是因为这一道伤痕方才让薛昆生有了这病虎之名。 噗! 刹那间,一口逆血顶出肺腑化作血雾散落四方。 “主人,你...” 一旁娇媚女子见状急忙上前,可薛昆生却摆手示意不用。 “老毛病了,无需紧张...” “主人,探子回报武庆封等人已是到了丧门桥,约莫盏茶的功夫就能赶到这里...” 薛昆生抹了把嘴边的血迹,满眼兴奋的说道。 “死了几个...” “前前后后死了有六个人,但是主人探子回报说还有一路人马远远坠在武庆封等人的身后...” “看样子多半是宫里的那群亲卫...” “哦!有意思啊...” 薛昆生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残忍,仿佛一头病虎正在缓缓苏醒。 “今日且杀几个宫中亲卫,尝尝被那皇帝老儿放在心尖上的亲卫究竟是何等滋味...” 吼! 一声虎啸,传递四方! 此时才刚刚赶到丧门桥的武庆封等人竟然也是听到这声虎啸入耳... 七分兽性里,偏偏多了三分人味。 而众人抬眼再看,两座猿鸟绝迹的山峦间偏偏多了眼前这一座悬在崖壁上的吊桥。 谷底的阴风自下而上吹的人头皮发麻,两侧湿滑的崖壁没有一点攀援的可能。 正可谓 月朗星稀,照不亮脚下的路。 猿鸟绝迹,窥不见一丝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