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书页,仿佛一扇通往禁忌的大门,幽深黑暗似要吞噬自己的灵魂。周东榆紧忙将心神收回,撇过头看向一旁。床头放着一个黑色的记事本,那是所有欠他薪水的账目。千家号欠薪600元,已三个月。酷猫听书欠薪4358元,已四个月。勤人听书欠薪700元,已九个月。中视世界欠薪500元,已11个月。“你还有的选吗?正义只会站在权势的身后,你难道还会相信那些口号吗?”
“打开它……打开它你将获得新生!你将看到另一个世界!”
周东榆做了一个深呼吸,首先打开了那张写着《幽灵催眠术》的兽皮。入眼的一刹那,古朴晦涩的文字映入瞳孔,苍凉凄惨的嗡鸣声充斥耳海。周东榆张了张嘴:“#¥%……&……”然后顺手将其扔在一旁:“擦——什么特么的鬼画符,没一个认识的!”
接着他又打开了《刑针通脉术》的兽皮。入眼的一瞬间,简洁清晰的图画冲入眼帘,血腥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坐观内景炁海旋;天阴灌体破周天。奇经八脉开穴窍;三田循环可相连。周天贯通之时,自可领悟《幽灵催眠术》……认真研究了半个小时,周东榆大致弄清了通脉术的套路。其原理基本与引炁诀相同,皆是通过刑针之法强行修炼。唯一不同的是,修炼通脉术需要吸收天阴之炁,也就是必须在极阴之地才能修习。而达到通脉境的标志,就是贯通大周天。从而使炁布满周身,不仅可以提升躯壳的各项素质,还可以形成护体内罡炁,寻常刀剑不可伤之。周东榆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一刻。”
极阴之地?城西十公里有山名神岩,乃是太平县最大的公墓,那里应该算是极阴之地了吧?待得周楠睡下,周东榆便蹬着三轮子朝神岩山而去。月朗星稀,灰云如鳞。午夜的车辆犹如脱缰的野马,轰鸣声不绝于耳,粉红色的霓虹灯,吞噬着人们的灵魂,糜烂的花苞向秃顶的权力诉说着一段段悲歌。经过不夜天夜总会门口的时候,周东榆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宋清源。那是他的发小,小时候有过些许摩擦,长大后宋清源拿着刀和周玉成打过几场,然后就消失在了周家村,整日的挥霍无度。村里人都知道,宋清源的母亲和姨母都跟村正有一腿,他爹还去检举过,结果和他叔叔宋江子一样都被打折了腿,只能在隔壁听动静。在周东榆心中,宋清源并不是一个坏人,倒是有些可怜,整日顶着“狗za种”的名头,连自己的亲爹是谁也不知道,他爹和叔叔被人欺负成那样,他却啥也干不了。和宋清源一起的是几个文龙花猫的成年人,浑身充斥死气,脸上散发着凶厉。周东榆也只是轻叹一声:“这该死的同情心!”
便继续朝神岩山而去,如今自顾不暇,哪有心思顾及他人。神道通幽冥;柏树藏英魂。方一踏上神道,一股寒意瞬间包裹心房,周东榆不禁打了个哆嗦。深受牛鬼蛇神传说洗礼的他,本就对黑夜充满恐惧,此刻却要登上埋葬万人的墓地,他却心生退意。可是他已经没得选了,战胜恐惧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面对恐惧。不管是为了谢尔斯许诺的十万块,还是为了练成之后给复仇平添的自信,他都要迈出这一步。而且,他也没有时间犹豫了。古玄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即便他没有向自己解释清楚,但自己也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况且自己背上平白无故多出来的纹身是不能作假的。停止修炼可活两年,继续修炼活不过两年。正寻找藏车的地方,却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大金杯。“那里应该就是停车位了!”
抬头一看路灯上确实有一个摄像头,周东榆将三轮子停在金杯的后边,锁好之后便沿着神道蹒跚而上。“一个破三轮还上锁,这年头有人偷这东西吗?”
眼见青年走远,金杯车里传出一声轻蔑的声音。“滋滋……鹰眼呼叫狼头……滋滋……”“鹰眼请讲!”
对讲机里传出一个沉闷的声音。“一个青年从神道过去了。身高一米八,圆寸,体型偏瘦,身穿黑色T恤,黑色裤子,黑色布鞋……”“我去——”胡兵正汇报,副驾驶的刘畅发出一声惊呼,他不由扭过头去。“那小子居然消失了!?”
刘畅抄起望远镜仔细看了一会儿。“滋滋……发生了什么?”
对讲机里传出质问的声音。胡兵抢过望远镜看了一眼,又在夜视仪的屏幕上扫了一眼:“报告狼头,刚才那个青年朝墓地去了,并没有前往火葬场!”
借着柏树的影子,周东榆缓缓朝公墓偏远的地方前行,身体碰触树枝的时候,荡起一阵微尘,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啊切!”
随后他赶忙捂住口鼻,余光中墓碑上的照片似乎都在盯着自己:“有事儿找你们的子孙去,又不是我把你们化成灰的!”
墓地很大,足有上万个墓碑,而且特别整齐,就仿佛等待检阅的阴兵。“真是的!活着被规矩束缚,死了化成灰还要排成队。等我死的时候——”“唉!这边的坟墓怎么还有坟头?”
行走间,眼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拥有坟包的墓地,周东榆心中暗喜。“这个位置不错!”
随即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盘膝坐下。借着偷偷露出的月亮,周东榆再次熟悉了一遍通脉术的关要。意守膻中,内观周天,一切全凭想象!舌抵上腭,逆炁而上,先破玉堂,再冲紫宫,过华盖窥璇玑,贯天突越廉泉水,迈承浆上百汇……周东榆没有犹豫,手起针落,犹如浇地一般,每过一关大穴,便封停,然后继续而上。这次施针并没有疼痛感,针尾也没有滴血,只是每过一处穴窍,那股温热好像真的随着自己的想象在逆流而上。当那股能量抵达头顶的时候,周东榆明显感到头顶一凉,似乎真有无数能量朝自己汇聚而来。而自己感觉到的那股温热则瞬间被降温,转而变成了沁人心脾的凉爽。突然,头皮一阵发涨,意识开始模糊!“我去!忘了开阀门了!”
周东榆闭着眼将身上的刑针悉数拔掉,那股凉意瞬间直灌膻中。下一刻,只觉膻中之内有海成旋,恍如一头饿了千万年的凶兽,鲸吸攫取着来自头顶的能量。而自己能明显感觉到有一条寒流在膻中和天灵之间随着心跳而不断鼓胀,就像是水量过大将橡皮筋撑大了一般。周东榆心下大喜:“如此磅礴的能量,正好用来打通小周天!”
随即他不再迟疑,直接省去了刑针,调动膻中的能量一路过关斩将,顺流而下。咚……咚……而那膻中以下的穴关在狂暴的寒流下就仿佛是纸糊得一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震动心脉的咚咚声,便直接被贯穿!“继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