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周红早点去休息后。 陈理拨了拨油灯的灯芯,安坐下来,喝了口茶后,便准备继续研究避箭符。 可惜,还是怎么都静不下心。 他索性站起来,在原地走来走去。 对这件事情,他忽然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思索一番了。 第一,自己是否真的被监视? 第二,如果确实被监视,乔冠元又有什么目的? 第三,这个目的是否对他有恶意,对他人身安全有没有威胁? 第四,如果不采取任何行动,放任被其监视,如鸵鸟般把头埋在沙子里假装不知道,是否是当前最优解? 第五,如果不是最优解,如何做才是最优解?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是,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自己是否有破局的实力? 当然后面所有问题的前提是,自己真的被监视。 而这个问题,陈理发现好像并不难确认。 如果最终确认还是一场误会,大不了再去道个歉,若是真有恶意…… 想到灵虎帮庞大的势力,他不由越想越是担心,越想越是害怕。 他现在不再是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有了牵挂,万一被灵虎帮围杀,寡不敌众……岂不双双殒命。 陈理目光闪烁,忽然脸色一狠,取了几张静音符塞到衣袖,又把所有的轻身符护身符都全部带上,最后拿起长剑,脚步轻灵的走出制符室。 耳朵贴到大门上,侧耳静静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夜色已深。 外面安静无比,只有偶尔小声的聊天声,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 他轻轻的推开一条门缝,趁着没人注意,身形一闪,便已经隐藏在阴暗的角落,他都有些庆幸选了一件灰色的法袍,在黑暗中一点都不显眼。 …… “脸还痛吗?”
张守义笑着问道。 “嘶,一说又开始疼了,那人下手真狠啊,到现在头都还有点晕。”
王富贵一边说着一边倒抽凉气道:“整天没日没夜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
“谁叫最近帮里人手紧呢,现在虽然辛苦点,等灭了巨熊帮以后,我们就风光了,再熬一会,后半夜就可以眯一会了。”
张守义安慰道。 正说话间,一个人影忽然从阴影中迈出。 两人一惊,刚张口准备惊呼。 就听陈理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人精神一阵恍惚,还未反应过来,陈理就一步迈其身后,对准两人的后脑每人重重的一击。 两人毫无反抗之力,干脆利落的倒地。 陈理一手提起一人的衣领,迅速的往偏僻的地方角落拖去。 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快步走了百多米后,陈理在一处小树林中停下。 他先把两人身上的法器符箓全部收罗一空,然后取出一张静音符,随手一抖,静音符凭空燃烧,最后化作一个无色的光罩,把一众人笼罩其中。 陈理对着白天被他打过的散修,又是几巴掌下去。 所幸先前后脑那一拳不算太重,王富贵呻吟着悠悠醒来,只感觉头痛欲裂。 “你……”王富贵等看清陈理,面色大骇。 “别激动,白天没问完的问题,我们接着问,现在有的是时间。”
陈理面无表情道:“为什么要监视我?”
“陈道友,真是误会,白天不是说了,我们监视的是林贵!”
王富贵心中慌乱,连忙叫屈道。 “啪!”
一声脆响。 陈理又一巴掌重重的落下,巨大的手劲直打的王富贵脑袋嗡嗡炸响,满嘴是血,连脸上的皮肤都被打得撕裂,露出鲜红肌肉。 “回答错误。”
“真的没骗……” “啪!”
陈理又再次重重的扇下。 王富贵被扇的牙齿脱落,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感觉不到了,一侧的耳朵也彻底失聪。 “回答再次错误,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为什么要监视我?”
陈理再次发问。 看着面无表情,眼露杀机的陈理,被打的快要崩溃的王富贵心中止不住的生出对死亡的恐惧。 他感觉这次再回答错误,真的会死。 “我……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都是……是乔帮主的命令,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王富贵终于熬不住了,颤声道,眼泪鼻涕混着血水从脸上流下。 “这次回答的很好,你再想想,再想想,乔帮主为什么会监视我,这肯定有理由的?”
陈理循循善诱道,这个问题他必须搞清楚。 “我……我听张哥说起,乔帮主对你不喜,觉得你是不安定因素。”
王富贵道。 “不喜!?”
陈理闻言脸色难看,在地球一个大人物的不喜也许只是家破,在这里极可能就是人亡! 他想不通,自己每天窝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既没招谁,也没想惹谁,就成了不安定因素了? “对了,张哥又是谁!”
王富贵艰难的偏了下脑袋,看向躺在边上的张守义。 “了解了!”
陈理点了点道。 “我……我还能活吗?”
王富贵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颤声道,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希冀和对活着的渴望。 陈理忍不住避开他的视线。 下一刻。 就听“擦咔”一声,陈理已伸手捏断了他的脖子。 看着头部诡异的歪斜剧烈抽搐的尸体。 “别怪我!”
陈理轻声道。 就在这时,原本躺着的张守义忽然暴起,试图朝远处跑去。 然而才刚迈腿,就见一道剑光如长虹贯日,一闪而逝,他身体一震,头颅便掉落在地,无头尸体在原地晃悠了几下,也扑通倒地。 “早就注意到你不老实,还以为你会躺到我出手那一刻偷袭呢。”
陈理对着滚落的头颅,轻声说道。 可惜注定无法得到回应。 “想要好好平静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
陈理叹了口气,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手里随意的拎着刚杀完人的剑。 剑纤尘不染,丝毫没沾染血迹。 这次杀人,他已没有像上次那么激动和紧张。 很平静。 连心跳都没怎么加快。 仿佛已经习惯。 这该死的世道,逼得他不得不杀人啊。 等着尸体逐渐停止挣扎,陈理终于站了起来,他剥掉两具尸体中较为干净的一件袍服,套在身上,继而又撕了条布条仔细的蒙上脸。 今晚可能会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