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交足了银子,将李夫子救了出来,李夫子回家一听怎么回事,当即也是气晕过去,说什么也不能同意让玉蓉改嫁。但玉蓉钱也拿来用了,文书也写了,现在李夫子的功名也没了,拿什么不认账,一时间一家三口都是愁容满面,心里凄苦却又无处发泄。就这样到了第二个月的初五,这天早上一大早,玉蓉就起了床,穿好了嫁衣,等杜家来人,说是嫁衣,也不过是一套水红色的长衫外套。到了时辰,玉蓉连盖头都没盖,就上了杜家来得一顶小轿子,四个轿夫,四个敲锣吹喇叭的,一个媒婆,一个丫鬟,就这样离了李家。李夫人抱着个孩子在门口大哭,李夫子也拼命的抹眼泪,左邻右舍的看见了,也直呼“作孽”,骂玉蓉表哥不是个东西。就这样一路颠簸的走了一段,因为杜家所在的邻县在河对岸,所以中途需要坐渡船过河,等到了河边,玉蓉被丫鬟、媒婆搀着下了轿。因为轿子占地方,所以抬轿子的轿夫抬着轿子先过河,然后玉蓉和丫鬟、媒婆、敲锣吹喇叭的再过河。等到玉蓉上了船,行到一半时,突然就问了身边的媒婆一句:“妈妈,我这出了李家门,就不算李家人,算是杜家的人了,是么?”
那媒婆想了一下,犹豫片刻才回答:“夫人,你这确实已经不能算是李家人了,不过还得等你进了杜家大门,才能算是杜杜家的人咧!”
玉蓉听完点了点头,又说一句:“那我就放心了!”
媒婆还没反应过来,这玉蓉放心什么了,就见玉蓉挣开了丫鬟扶着的手,纵身跳进了河里。“快来人啦,新娘子跳河啦!”
媒婆当即大声呼救,船夫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桨,玉蓉却已经沉入了水里不见踪影了。玉蓉跳了河以后,就再也不知道后来的事了,后来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因缘巧合下,玉蓉醒了过来,变成了一只水鬼。玉蓉说到这,就指了指河里,说:“我的尸骨已经不在河里了,好像是几十年前,发了大旱,有人把我捞了起来,埋在了对面那座山下。”
说完这句,玉蓉就再没说话,洛烟听玉蓉这个生平听得只想骂人,但嘴上又不能真的开骂,再说了,骂谁呢?就是玉蓉丈夫那个负心汉,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说不定都投胎去了。但要是让洛烟就当随便听听的,不闻不问,洛烟也着实做不到。洛烟心想玉蓉丈夫既然能当上探花,还攀了高枝,肯定也有点名头,还是问一下具体叫什么名字,回去查查看历史上有没有这号人。说不定这表哥坏事做尽,不得好死呢,就像陈世美一样,被包黑子给砍了!洛烟:“你是不是还是放不下,所以才不肯去投胎?”
玉蓉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尘归尘、土归土,哪里还有什么放不下?只是觉得这人世太过薄情,我不愿再去走一遭了。”
洛烟知道,现在和玉蓉说什么情深义重的爱情故事来给她听,应该是作用不大,就又开口问到:“那你那个表哥全名叫什么?我回去给你查查?”
玉蓉顿了一会,才又开口:“我那表哥,姓陶,全名叫陶成德,我告诉你,你若想查就去查吧,但也不用来告诉我什么的。”
洛烟一听这名字,当时心里一个咯噔,开口就反问:“陶成德?字子仁么?”
玉蓉也是吃了一惊,一脸正色的问洛烟:“你怎么知道表哥的小字?”
洛烟看玉蓉的表情,就知道她怕是有什么误会,连忙摆手说到:“你可别有什么误会,我姓洛,可不是你那表哥的什么后人来着,只是这陶子仁我确实认识,别说我,十里八乡的很多人都认识他。”
说完洛烟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只是你的故事,我这还有另一个版本,我这个版本只怕也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