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苍恒到刑部,找到刑部侍部羌敏洛,询问仵作可有从尸体上发现什么,羌敏洛摇了摇头,“除了被你割破的颈部伤痕,并无其他特殊之处!尺神国的使团也早已在昨日消失的无影无踪!坐吧,把你昨日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下,这些都得记录在案!”
当羌敏洛将苍恒所述昨日被贼人挟持至柳巷花坊,贼人以为接应人就在附近,再加上身受重伤,一时放松了警戒,被苍恒反杀一应细节记录在案后,两人正准备出门去花坊再探时,阮布气喘嘘嘘的跑进来,“公子!尺神国的使团又来了!正从北城门进城来,约摸五十多人!城门守卫无人阻拦,听说首辅大人还要亲迎使团!”
“昨夜刚刺伤我皇叔,消失不见踪迹,今日又进城而来?首辅大人还亲迎,真是可笑!”
羌敏洛神色轻蔑。“先去看看再议!”
苍恒大步走出刑部,骑马往北城门去,二人立马跟上。北城门的大道上,官兵戒守两边,百姓们对前后来了两队尺神国使团的事议论不止,昨日永昌帝被伤之事,因怕动摇国本,被首辅压下来,故而民间只是有些许流言蜚语,具体并不知晓。使团队中一辆四匹马车,宽敞华贵,门帘用的是抚南金丝绣着一只秃鹫,隐约可车中人面戴薄金面具,正在闭目养神。苍恒在不远处拉住缰绳,第一眼关注到的是驾马车的人,身材瘦小,不似男子,脸下半部用黑布遮着,只露着一双眼,待马车驶近,他看清了那双眼的主人正是昨晚那少女,羿安!几个时辰前刚受了重伤,而今就在驾驽四匹马车,一国公主为何是这样待遇?轿中男子应就是昨晚船上的黑袍中年男子,筹祝使!昨晚刚刺杀了本国国君,今日就这般大摇大摆,肆无忌惮!穿着和之前刺杀永昌帝使团相似服裳的一群人经过羌敏洛跟前,他怒了,“如此狂妄!当我羌国无人吗?”
苍恒拦住了正欲上前的羌敏洛,“不可妄动!温首辅已经从皇宫里出来了!”
隔着内护城河,羌敏洛远远的看到一群人簇拥着温衡之走出来。苍恒三人骑着马,也过了石桥。筹祝使从马车里走下,身着暗红色长袍,后背绣着镶金白秃鹫,修长的身躯,和温衡之站在一起,温衡之一下子在气势上矮了一截!伺候薄太后的尤公公开口,“宣昭武太后口谕:曩日贼人冒尺神国使,欲行不轨,幸得我朝识破,帝未受伤损!今,尺神贵使进献和详宝璧,可护帝神思明健,特赐尺馆暂居,许三月期!”
尤公公目带游光的上下打量着筹祝使,只见筹祝使轻转狭目,看了一眼尤公公,吓得对方大气不敢出,忙避开了眼,心中对这筹祝使的传言深信不疑。“现陛下正需和详宝璧护安康,筹祝使请随我入宫面圣吧!”
首辅让了道,“使团其他人由尤总管带去尺馆先行安顿!”
首辅看了眼尤总管,后者二不说连忙差人带路。与首辅并走了几步,筹祝使转身叫道:“阿犊,与我一同进宫!”
正准备去尺馆的羿安,面无表情的跟着进了皇宫,昨晚她死里逃生的地方!“如此偷桃换梨,真是可笑!昭武太后看来最近身子骨又硬朗了啊!”
羌敏洛星目带怒,“恒,一同进宫看看!小布子,你去刑部叫章风厉替下我的班,若有大事待我回去再议!”
说罢,便下马向皇宫走去。行至正阳宫,见不少大臣坐在宫门外,苍膈王、津忠王、毅忠王亦在内。津忠王对羌敏洛招了招手,“洛儿,你怎么没在刑部,跑这儿来了?可是逮住贼人团伙了?”
“孩儿见过父王,并未逮到,倒是在北城门又看见尺神国新使团,同苍恒过来看看!”
羌敏洛靠近津忠王,压低了声音,将薄太后的口谕一并说了!“恒儿,随为父去趟兵部!”
苍膈王见面圣无望,薄太后又接见筹祝使,心中隐觉不安,离了座,阔步往皇宫外走去,苍恒向津忠王告了辑,大步跟上。“父亲可是要同章尚书议事?”
出了宫门,二人骑马并行。“多年前,圣上命我前往北疆驻守,为的就是防止尺神国入侵,迟疆阔那老小子自二十年前登位始,就休养生息,解除了对巫沂国遗民的奴隶,近些年来国库充足,早已不是当初民不聊生的尺神国,还到处搜罗兵马,能人巧匠!引起圣上防备的是多年来他们一直在北疆边界寻山绘图!自我到那后,加强了驻防兵力,限制边境商贸,逮杀破坏兵力部署的细作!一旬前,圣上急召我回京,面见时才交谈了几句,圣上便头疾发作,如今躺在床上不能言语,太后和温老贼又联手压制百官,还来了暮济那小人!”
说着,苍膈王不由多抽动了一下马鞭,不一会,两人便到了兵部。兵部尚书章严尚正在训斥下属,“你一个兵部侍郎拦不住一群异国人?没抓起来审问还让他们大摇大摆进城?江西峰,你是白拿了这么多年俸禄了吗?”
章严尚一声吼,兵部侍郎江西峰脸都吓白了!“数年前还是文弱书生啊章老弟,动怒伤肝!”
苍膈王想起二十多年前还是探花郎的章严尚,声如蚊音,手无缚鸡之力,入了兵部,脾气一年比一年差!“苍恒见过章尚书,江待郎!”
苍恒拱手问礼。“贤侄啊!看到你我心情就大好!”
章严尚脸上乌云散开,“云山兄,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转头对傻站着的江西峰又是一吼“还不快去泡茶!把闲杂人清一清?”
江西峰见苍恒到来尤见救星,忙泡好茶,利索的出门关门!“干不过温老贼,就拿属下撒气啊!”
苍膈王坐上客椅,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别取笑我了,宫里现在到底怎么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章严尚隔桌落座,“贤侄也坐!”
“昭武那不消停的婆娘,应该是和温老贼联手了,这么多年了,陛下都没有再得子嗣,怎的刚好昨日温贵妃就有龙嗣了?今日昭武还下了口谕,让暮济进宫医治陛下!”
苍膈王又饮了一杯,眉头微锁!“什么?让那罪人医治陛下?躲在尺神国那么久,混了个筹祝使的名头就敢回来了!当初就该一刀宰了他!”
章严尚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