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岳是个纯粹的好战分子,听着徐林的这指令,身上血都热了起来,回到了辎重队伍,再回来,已经披上了甲胄,他的这身盔甲是路上徐林亲手为他做的,绿甲绿袍,手持关刀,活脱脱的一个关二爷,但是没有胡须和丹凤眼,也不是面如红枣,还是没有灵魂。
徐林说换一套,他还不,说喜欢这个颜色,非要整个绿色的帽子,徐林劝他皮别痒,绿色的衣服最不好搭配,除非浑身绿,徐林干脆就不让章明岳戴头盔了,那东西挡视线。 所以,章明岳提刀,挎弓,背箭囊,却不戴头盔,其实是没有合适的颜色,但是在王金要的眼中,这是在挑衅。 王金要朗声喊道:“来将可留姓名?”“朔方章明岳!”
“章明岳?无名鼠辈,本将来和你比比武艺!”
这话说的有些政治味道,比武而已,根本不是两军交锋。 王金要也是一身横练的功夫,看着章明岳怒不可遏,纵马上前,持大戟朝着章明岳捅来,章明岳眼睛微眯,双腿一架马肚子,战马向前冲去,关刀在地上拉出一道火星,眼看就要短兵相接,章明岳迅速一提缰绳,战马马蹄高高抬起,章明岳的刀也轮到了半空。 王金要见状,深知自己刺不准,不但刺不准还要挨一刀,急忙横起了大戟架在头顶,瞬间,章明岳一刀劈下,“铛”的一声巨响,气浪翻飞,王金要的大戟应声而断,锋利的关刀将王金要的一条臂膀斩断,血流如注。 章明岳就如猛兽,见了血就发狠,关刀再撩起,斜着斩掉了王金要的半个脑袋。 曾经也算是武阳的一员名将,就这样折损在了章明岳的手中。 绿袍将军章明岳的名号从此刻开始,才算在武阳国度内传颂。 王金要被一刀剁了,烽火郡的那些守军们都不安起来,和全国相比,他们烽火郡不过是个小地方,王金要就是他们这里的战力天花板,如此被一刀砍了,对他们的心理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章明岳意气风发,挽了一个刀花,将刀上的血甩掉,道:“还有谁!”
徐林听着快乐,这小子要不好好努力,就凭他这个狂妄劲儿,活不了几年。 这时,烽火郡有一个年轻人分人群而出,一席白衣,十分潇洒,朝着徐林喊道:“太子殿下,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一来就斩杀我爱将,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夜莺小声在徐林耳边说道:“爷,这是芈华的公子芈平,是个高手,传言他集百家之长,是年轻一辈的风云人物,现在江湖上都在传他能在明年的风云榜上排多少。这是国舅家的公子,不赖呀!”
徐林轻轻点头,看向了这芈平,道:“本殿下想去哪儿去哪儿,想留住我,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芈平真的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徐林,一个㞞包,动不动就哭,在朔方城和鬼方打了几个胜仗,也一定都是他手下的这些兵厉害,朔方城的人都是一些什么人?都是一些有武艺的人,徐林不过是恰好去了,又有太子的头衔,这帮人们肯定会听他的,如果自己去了,他们就一定会听自己的,收买人心,谁不会? 芈平对着这帮战士们朗声道:“朔方城的战士们,你们知道你们跟随的太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从小懦弱,遇到点儿事儿就哭,在东南道治水,被东南道大都督刘景兰吓的哭了一个月,已经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样的领头羊,你们还要跟着他吗?”
可是他话说完后,没有人理会他,战士们眼神中都是死气,只等徐林一声令下,生撕了芈平。 芈平又道:“你们是不是因为他是太子才跟着他的?我父亲还是国舅呢,谁还不是个皇亲国戚?”
这下,战士们可听不下去了,徐林没有下令,他们便抬弓朝着芈平的后方来了一轮齐射,芈平的这点眼界,这点格局,连狼牙战士们的那些新兵都看不起。 徐林冷笑一声,道:“唾沫星子喷了一地,我就这么个人,身后就这么些兄弟,芈平,想打架就放马过来!要么我可进城了!”
芈平被徐林激到了台面上,现在要放徐林进城,他的面子就丢尽了,可不让徐林进城,天下都知道太子爷来西南地区是为了救九龙道的百姓,进烽火道是为了筹集粮款,输赢都是他没理。 虽然父亲是国舅爷,但是姑姑芈贵妃并不是皇后,不说三公九卿的事儿,天下百姓不认他。 可惜了自己身后这一万烽火军,虽说这也是烽火道的武装,可烽火军是芈家的班底,这些年为了给芈贵妃打气对抗东北军,芈家斥巨资养了二十万兵马,请来了原东南野战军元帅陈子昂来当练兵顾问,为了维持这个关系,芈华还娶了陈子昂的女儿陈如彤为平妻。 陈子昂练的兵,就因为他的人一刀剁了王金要,就敢和我叫板? 陈子昂气坏了,从马背上取下了一张染血无数的后裔神弓,他真的想一箭把这个嚣张的太子爷射死。 龙鳞在徐林身边道:“太子爷,风头都让章兄抢了去,这一阵,我来当先锋!相传芈平有些本事,但是比箭法,末将还没有遇到过对手!”
徐林乐呵道:“龙鳞,怎么说他们都是武阳的武装,咱们不主动进攻,是单挑还是群殴,他们说了算!”
烽火郡城墙上,陈子昂和陈如彤父女紧张地看着城下的对峙,陈如彤道:“要是把这太子一箭射死,可就麻烦了,希望平儿不要那么冲动。”
陈子昂年近七十,看上去却如四五十一般,他也是一个以武入道的高手,实力恐怕在左丘禄和李盘山之上,他笑了一声,道:“杀了最好,杀了,百姓和百官虽然会闹一阵子,可是南宫家的气运就尽了,单靠一个徐小五,女流之辈,掀不起什么风浪。”
陈子昂算是恨死了南宫家的人,当时他也是东北军的人,跟着老帅南宫战征战沙场,可是后来因为败了一阵,便被赶出了东北军,还是太尉周功伟保举自己当了东南野战军的大元帅,被赶出东北军,是他一辈子的耻辱,他巴不得南宫家的人死绝。 芈平将后裔神弓拉满了,龙鳞的马头上前了一步。 芈平松开了弓弦,弓开似日月经天,箭去似流星落地,羽箭裹着金光直射向了徐林,在距离徐林眉心还有两步的时候,被龙鳞一枪挑飞了。 城头上,陈子昂捏着胡须道:“太子倒是好胆色,眼睛都不眨,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这下平儿算骑虎难下了!”
徐林乐呵道:“芈平,别表演了,我数十个数,你再不做决定,我可要进城了。”
芈平很快想出了对策,道:“太子殿下,在下不是要阻挡你入城,是想看看你的本事,你这总在别人的庇护下,难得别人佩服啊!”
徐林往前探探身子,道:“你是要和我打一架啊?”
“不错,在下就是要在城前摆下擂台,比一比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生死无悔。”
徐林有些懵,问道:“这是为何?”
“礼部侍郎陈柏霖之女陈姗姗,也是我喜欢的女人,虽和你有婚约,但和你并未定亲,今天咱们谁输了,谁就把陈姗姗让出来。”
在城门口观战的人甚多,里面不乏名门贵族的公子小姐,因为都是本地人,心中自然偏向他们的芈平公子,但是最后听他们的芈平公子是为了抢女人,一个个都失望地低下了头。 一个青衣姑娘道:“听说太子爷在鬼方杀了一个圈儿,我还以为是个勇猛健壮的人呢,没想到是一个这么好看的公子哥,现在我倒是有点儿相信,太子爷是个爱哭鬼了。”
“爱哭就爱哭吧,谁让人家有个好娘呢,不过太子爷这么好看,就算是把他的指腹为婚输出去,天下的姑娘,都想当他的婆娘呢。”
红衣姑娘看向徐林的眼神已然全是痴迷,她道:“真想太子殿下应了这一战呢,我怎么也不相信可在朔方城带一万人杀了十万鬼方人的太子是个软脚虾。”
可徐林才不会和芈平打,自己队伍的战力,芈华那个老狐狸一定摸清楚了,队伍中的最大的变数,便是自己的实力,自己还是要藏拙,他笑道:“原来是和我抢女人啊,太幼稚,这游戏,我可不和你玩儿。明岳,带兵入城!”
芈平要气死了,一身本事发挥不出来,如果他现在要是敢带兵冲杀,那谋反的帽子一定就扣在他的头上,怪不得父亲说,对付太子,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芈华怎么敢和他儿子说这话?因为皇帝也想让太子死,连皇帝都只能下暗棋,何况是他? 在城头上的陈子昂叹道:“轮心机,芈平不是太子的对手,还得大都督来呀!”
陈如彤的年龄和徐林的母后南宫玉婷差不多大,她此刻也看着这个小太子,不知为何,心中对这个小太子总是生不出什么恨意,无论芈华和他的父亲怎么给她洗脑。 徐林在城门口看到了各方豪族,男男女女都以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徐林心中发冷,今天就要破了芈氏一族的气运,当然不只是为了给母后撑腰,西南战区若想成型,必须得让芈华没了气运,如此,这些被芈家死死压制的豪族才能继续发展,烽火道才能乱起来,至于这个乱世能出什么英雄来替自己执掌这西南战区,还得且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