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在末世几年养成了习惯,无论情况多糟糕,该睡觉时就会秒睡,而且睡眠质量非常好,相应的,需要的睡眠时间也少。 卯时,也就是五六点时,顾清辞醒来了,揉了揉眼睛,精神抖擞。 想到前一天的事,顾清辞确认自己的状况,心情还不错。 比天天被恶心的丧尸追幸福多了,拿下阮芷,成为她信任的员工,这里就是天堂。 顾清辞起来后,元气满满。 墨锦轩其余人都还睡着。 顾清辞没管其他人,她开始晨练。 出于惜命本能,顾清辞还有个习惯,就是无论情况多糟糕都要锻炼身体,强身健体。 身体不好,跑不快,怎么在末世活下来? 墨锦轩地方小,伸展不开,顾清辞在卧房原地做了一些有氧拉伸运动,又做了十多组无氧运动。 这个身体的长相和顾清辞在末世时是一样的,不过太瘦小了点,身体素质不太行,要多锻炼锻炼。 顾清辞出了不少汗,肚子饿的咕咕叫时,院子里才有其他动静。 顾清辞要了热水洗漱好,到衣柜看了下,选了身红色的衣袍拿出来,研究了一会儿才穿上。 别说,虽然顾家穷的很,但是门面是要装点的,衣服料子都不错,是细纱,穿上身有种飘逸之感。 推门出去,顾清辞碰到了丫鬟冬雪。 冬雪看到顾清辞面上微红。 顾清辞竟然没让自己伺候穿衣服,而且,选了不常穿的红色衣袍,纤腰束起,腰杆笔直,看起来比平时高挑不少,有精气神,好看许多。 “冬雪你来的正好,帮我梳下头发。”
顾清辞看到冬雪说。 如果她自己梳的话,只会扎个马尾,这里没有皮筋儿,只有没松紧的头绳发带,顾清辞试了试,绑起来松松垮垮,她只能来求助了。 冬雪给顾清辞福身行礼,然后跟顾清辞进房间给她梳妆。 顾清辞让冬雪简单点来。 冬雪有梳头发的手艺,很快就给顾清辞梳好了。 半扎发,留了一半头发披散,另外一半梳高用簪子固定,红色发带垂下,简约清爽,英气又带飘逸之姿。 顾清辞挺满意的。 “主君,老夫人让主君洗漱好了去集福苑一起吃饭。”
冬雪给顾清辞梳好头发说。 顾清辞也饿了,就跟冬雪一起前往集福苑。 好赌的顾父已经去世了,现在顾家除了顾清辞还有个主人,是顾清辞的姱娥母亲,薛三娘。 说是老夫人不过也只有三十几岁,还年轻着。 对这个母亲,顾清辞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是有血脉联系的,对她有点责任感。 顾清辞刚走到集福苑,便听到了薛三娘的声音,原本腰杆笔直的走着路,差点一个踉跄来个平地摔。 “为人妇的,要懂规矩,家里没教过吗?站着布菜,有点眼色。你若是会伺候人,我家阿辞也不至于……” 薛三娘口里说着挑剔的话。 薛三娘出身小官庶女,未嫁时日子过的不好,跟着顾父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如今当了婆婆,却是摆起了婆婆款儿。 顾清辞不敢再多听一句薛三娘说的话,怕她再说下去把自己给送走了,也把不多的那点责任感给弄没了,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集福苑比墨锦轩倒是大一点,不过大的有限,跟绣颐园不能比。 顾清辞一边大步走,一边重重的咳嗽了声。 摆饭的厅堂,阮芷站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旁边,眉眼低垂,看着贤良淑德,不过抬眼看顾清辞时,眼里似笑非笑。 顾清辞额头冒出细汗,感觉像有密密麻麻的绣花针朝自己飞来。 要命了。 猪队友不能要。 阮芷的膝盖昨天还肿着呢,这会儿让她站着,肯定痛。 还要语言攻击羞辱。 是嫌命长吗? 自己恐怕已经在阮芷心里死了八百次了。 “阿辞,你来了啊,怎么咳嗽了?是不是昨晚受凉了?可怜见,娶个不知冷热的正妻真是……”薛三娘看到顾清辞说着,却看到顾清辞到了她跟前,话还没说,一矮身,把身边站着的阮芷给打横抱了起来。 薛三娘:??? 阮芷:??? “娘,你先吃饭,我带夫人回绣颐园有话说。”
顾清辞顾不得维持人设,丢下一句话就抱着阮芷大步离开。 保人设不如保命。 阮芷不能再听到薛三娘半个字了。 薛三娘看女儿如此,脸色变了变。 “这成何体统!太孟浪了!”
薛三娘放下筷子,面上有些红,不知道是羞耻的还是气的。 谁家赤乌大庭广众之下抱姱娥的,还抱着跑了。 跟有什么迫不及待要办的事。 “主君昨天就不太对劲儿,莫不是那商户女给主君下了什么迷魂药,昨天听说主君亲自提水进去,提了有两次!”
一边的张婆子到薛三娘跟前说道,声音很低,语气却有些夸张,还出手指比了个二。 “阿辞本不喜她,可是赤乌哪里能经得住姱娥勾引。你有空去找下环娘,总是吊着阿辞,不给甜头。瞧瞧阿辞都给她多少银子了!她若是早点嫁进来,现在都有身孕了。哪里会让那贱籍女子近身,委屈我家阿辞了。”
薛三娘不乐意的说。 阶层概念早就深刻骨髓了,觉得自己的女儿更高贵。 “我今天出去就说。昨天主君让我叫人牙子来一趟,上次环娘说缺个丫鬟呢。主君心里有环娘,环娘心里自然知道,要不然怎会答应做妾。”
张婆子赶紧说道。 “那你还不快去。”
薛三娘摆了摆手,张婆子赶紧行礼退下。 薛三娘这边等着顾清辞再回来时,顾清辞已经抱着阮芷到了绣颐园。 顾清辞这副身体力气不小,阮芷虽说上身丰腴,其他地方都很瘦,抱起来很轻。 顾清辞不经意瞥了眼抱着的阮芷,软纱材质的衣服在抱起时垂落,上身的曲线被勾勒出来。 雪团真大。 腰真细。 可恶,为什么阮芷的肉肉这么会长! “夫人,失礼了。你膝盖受伤,不宜站着,等到了房间,我就放你下来。”
顾清辞不敢多看,调整了下呼吸跟阮芷说。 声音倒还是软糯糯的,不过和手下的动作完全不符合。 阮芷感觉到背后和腿弯的手臂,纤长,又有力道。 赤乌的体力果然天生优越。 这还是未到成熟期的。 阮芷没说话,只半闭着眼,神色不变。 顾清辞出了点汗,信息素的味道挥发出来。 阮芷被她抱着,闻的清楚。 酸甜的果香,比昨天的淡了些,却是让阮芷有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晚上只睡了一个时辰,还有点胀痛的脑袋都似乎跟着舒缓了不少。 顾清辞将阮芷抱到了绣颐园的卧房里,将阮芷放在床上,叉腰喘息了会儿。 阮芷靠在软枕上,环绕她的味道变淡,眼神里露出一丝失望。 “夫人,你的膝盖怎么样了?晚上有再冷敷过,抹过药酒吗?”
顾清辞关切的问阮芷。 这是阮芷的膝盖吗,不,是她的膝盖。 这膝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的还能保住吗? 阮芷回神,看顾清辞一双眸子透着真诚的关切,眼神转移。 她自己的膝盖自然会注意。 晚上值夜的丫鬟给她上过药了。 早上起来已经没多大妨碍,所以薛三娘差人来,她就过去了。 薛三娘摆婆婆款,没少磋磨阮芷。 阮芷想看看薛三娘有没有什么异常。 顺道让薛三娘吃点苦头。 薛三娘倒是完全没变化,一张嘴就是让人讨厌的话,依旧是以前的态度。 看着应该和顾清辞没有通气。 阮芷这边还没有动手,顾清辞就来了。 而且,竟然丝毫礼仪都不顾,抱起她就跑。 是怕自己伤害到薛三娘吗? 倒是母女情深。 “膝盖自然还痛着。你要如何?”
阮芷看着顾清辞懒懒的说。 “还痛着当然要休息了。你先坐这里,我去找药和冰块来。”
顾清辞赶紧说。 顾清辞很快找丫鬟要了东西来,到阮芷跟前给阮芷上药,冰敷。 青紫还在,在雪白的皮肤上控诉着“顾清辞”的恶行。 阮芷看着顾清辞一如昨日一样认真,跟膝盖是她自己的一样。 赤乌若是想,还是能做到如此细致的。 只是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不想。 “夫人,你的腿受伤了,要养一养,暂时不能久站。之后我娘那边叫你,你不用管。在这个家里,你最大,你不用听任何人的。我娘那边我会跟她说的,不会再让她叫你去请安了。”
顾清辞处理好阮芷的膝盖,跟阮芷说道。 成为三好员工,就要急老板之所急,想老板之所想。 杜绝薛三娘和阮芷接触,从源头制止。 阮芷侧头看顾清辞。 这人今日的装扮和以往风格不太一样,身姿挺拔了一些,红色衬的她气色挺好的,很精神,一看睡眠质量就很好的样子,脸上带着微笑,整个人似乎也有了温度。 鲜活,赤诚。 这个想法只是上来一瞬,阮芷的眸子又冷淡下来。 倒是个孝顺的。 把薛三娘保护的“密不透风”。 “好。”
阮芷淡淡的应了声。 “夫人,你在这里休息,我就先走了。早饭你没吃的话,让丫鬟去厨房取来,在房间里吃,不用走动。”
顾清辞对阮芷说。 阮芷点点头,没留顾清辞。 顾清辞一走,阮芷招手让莲蕊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莲蕊便出去了。 顾清辞从绣颐园出来,饿的前胸贴后背。 顾清辞去薛三娘那里除了吃饭,还想去叮嘱薛三娘,别再找阮芷麻烦。 想一想这些事,顾清辞脑袋就有点痛。 她最讨厌的就是动脑子。 薛三娘,张婆子几人,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们了。 她们是纯纯的猪队友。 而且这些人是对原主最了解的,万一看出来芯子换了,闹起来,被当成鬼怪,会很麻烦。 如果可能,顾清辞想将她们都打包送走。 张婆子倒是好处理,薛三娘怎么办? 那怎么说也是原主的亲娘。 顾清辞心里想着,很快到了薛三娘吃饭的厅堂,顾清辞跟薛三娘打了招呼。 “阿辞,刚才是怎么回事?正妻怎能如此放浪,大白天让主君抱……”薛三娘一开口就让顾清辞额角抽痛。 思想偏了,看什么都是歪的。 指望她安分守己,不找阮芷的茬儿,感觉不太可能。 “娘,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我爹了,我爹说,我快死了。”
顾清辞打断薛三娘的话。 “什么?”
薛三娘惊呼。 “娘,你听我说完。我爹托梦给我,说想要不死,我和娘的距离就不能太近,不然会妨害到彼此,有血光之灾,最少要距离五十里。我……我真的不想和娘分开,但是,我也不想死。娘,你说这可怎么办?”
顾清辞说着,眼里泛起泪光,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这次是真的拿出了毕生演技。 既然是封建时代,就可能会迷信。 薛三娘对原主这个女儿,应该还是有点母爱的吧? 顾清辞说完抽噎着,偷眼看薛三娘的反应。 “这个死鬼,死了还想作践我!他怎么不找一个别的办法啊!”
薛三娘震惊中缓过来,抹着眼角哭。 顾清辞听薛三娘的话,这是信了! 倒是心里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想一想这也算是救了薛三娘的命,否则以她这张嘴,多说几句,就会加速她们的生命进度条。 “娘,我记得,我们乡下是有个庄子吧,要不然,你先去住一些天。等有别的办法,我再接你回来?”
顾清辞试探的说。 薛三娘一听脸绿了。 他们乡下就一个庄子,而且,以往都是犯错的妾或者奴仆才打发到乡下庄子的,薛三娘在顾父死后,把顾父的妾都给扔到那庄子上自生自灭了。 那地方的条件哪里有现在她们住的小县城好?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今晚再问问你爹,让他找找别的办法!我去多给他烧些纸钱!”
薛三娘皱着眉头说。 “今晚要是梦到了,我就问问。”
顾清辞暗自吐了口气,这么离谱的说法,薛三娘没立刻拒绝,还信了,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话是这么说,还得做一些别的准备,让薛三娘下决心离开。 顾清辞饿的不行了,说完想说的,拿起桌子上看起来是饼的食物开吃。 味道有些粗糙,这会儿她也顾不得讲究了。 顾清辞这边吃饭时,薛三娘去找人买纸钱,准备去烧纸。 暗处一个小身影默默离开,到了绣颐园阮芷休息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