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直播画面并没有中断,这让司婕稍微放了些心,紧跟着又小小的激动起来。鬼域,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哪怕她不是连晓星的经纪人,也想看看鬼域是什么样的。 连晓星进入防火门,眼前一黑,到处都黑漆漆的,只有幽灵跟拍摄像头上的logo发出微弱的光芒。 周意什么都看不见,赶紧摸出手机照明,却发现关机了。她的手机在下来前还是满电。黑暗将恐惧感无限放大,使得她的声音都变得惊恐,“晓星,我的手机没电了。”
连晓星的手都被抓疼了,安抚道:“正常,别怕啦。”
周意吓得猛哆嗦,双手紧紧地抓住连晓星的胳膊,唯恐一松手连晓星就没了,或者变成鬼。她颤声叫道:“好黑,晓星,我好害怕。会不会有鬼吗?”
连晓星心说:“这地方有鬼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担心把周意吓死,于是说:“鬼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用科学的说法讲,人的意识、记忆等由脑神经管的嘛,它们可以脱离神经元,以神经粒子短暂存活,一般情况下只能存活几秒到几分钟不等的时间。当它脱离人体与阴元粒子相结合,融合生变,变成能量体后,就能存在很长的时间,且可以通过吸收阴元粒子等物质可以不断壮大。当强大到一定程度时,它释放出来的磁场就会干扰到电器设备,导致断电死机。”
说话间,连晓星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明。 手机释放出来的光,呈散形扩散出去,把前面好几米都照亮了。 周意震惊了,问:“为什么你的手机可以用?”
连晓星想起看到的手机广告,于是特别好玩地把手机往摄像头前一怼,说:“天禄牌法器手机,你值得拥有。”
周意又一次震惊了,问:“你接代言了?”
连晓星说:“没有啊,我只是学学你们打广告,提前熟悉下业务。开玩笑啦,这是天禄科技公司针对鬼的特殊磁场造的法器手机,不对普通人出售。普通人拿着法器手机,等于有了连通鬼灵的媒介,招来鬼东西又应付不了,会出事的。”
她举起手机照向四周。 周围一片昏暗,连点声音都没有,刚才进来的那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连晓星没什么实战经验,但天天让姥姥压着看书学习,听各种各样的鬼故事,理论知识相当丰富。她周围的环境结合理论知识对印证,便发现这次来的东西等级挺高。 周意顺着连晓星所照的方向看到身后只剩下黑朦朦的一片,惊慌地叫道:“我们进来的门没有了。”
连晓星说:“门还在,只是我们进入到特殊的磁场空间,跟门之前隔了层你看不到的屏障,等会儿把它破开就能找到门出去,先找宋采薇他们。”
她把手机递给周意,说:“拿着。”
周意哆嗦得手都在抖,手机都快拿不稳了。 连晓星说:“别怕啦,我借给你的玉牌,上面的莲花符纹平时吸收到的能量都储存在玉牌中,这会儿环境变了,它里面积蓄的能量就会通过莲花符纹往外释放,形成对人体有益的能量场,把周围的有害能量隔离开。”
周意闻言,赶紧把挂在脖子上的玉拽出来捏在手里。 她一只手拿着手机照明,一只手紧紧地捏着玉,便觉恐惧和阴寒感都消散了许多。特别是手里的玉,融暖暖的,柔和温暖的触感从手掌扩散到全身,特别是心窝、胸口这一片,就好像被包裹起来。 连晓星见周围一片黑暗连点声音都没有,便知道五感以及声音的传递都被封住了,想通过眼看耳听是找不到他们的,当即起手结印。 她结印的动作都是让姥姥逼出来的,结慢了要挨打。姥姥说,你现在结手印慢了是挨打,要是将来下了山,手印结慢了,很可能会送命。 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连晓星起手便完成一套结印手决,眨眼的功夫,便将周围的阴雾凝聚起来,化成黑雾缭绕的莲花浮现在手印处,再随着她将手印化成击发掌势,黑雾莲花缓缓飘起,朝着正前方飘去。 她对周意说:“跟着莲花走。”
周意赶紧跟上,又好奇地问:“这莲花为什么是黑的?”
连晓星说:“鬼气……咳,阴元粒子聚成的。”
换个科学说法没那么吓人,省得把周意吓到。 周意“哦”了声,随即一醒,问:“阴元粒子是不是跟鬼之间会产生吸引力。”
连晓星说:“对呀。”
周意的膝盖一软,都快哭了,“这莲花是要带我们去找鬼吗?”
连晓星说:“对呀,宋采薇被鬼附生,来的那鬼东西也是要找附在她身上的鬼,我们往鬼气最重的地方去就能找到她,这需要用黑莲引路。如果要返阳就用圣莲或金莲引路。”
周意听到还有圣莲和金莲引路回去,再看连晓星很有把握的样子,又放心下来。她为了转移恐惧,问:“你在莲花观也是位高功法师吧?”
连晓星说:“我还没出师,属于弟子,而且我没拜师,就是姥姥教一点,跟着这个婆婆学一些,那个婆婆学一点,偶尔师兄师姐们再教几招,学得很杂。”
周意又忐忑起来。 不过,经过最初的害怕,再加上觉得连晓星还是靠谱的,多少还是镇定了些。她再瞄到一直跟在身后的摄像头,想到自己的粉丝还在屏幕前看着,于是又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但额头上的冷汗一颗颗地往下掉,嘴唇都在颤抖,明显吓得不轻。 忽然前面出现灰蒙蒙暗沉沉的光,极远处隐隐绰绰的,似有一群人正在赶来。 周意激动地叫道:“前面有人。”
连晓星看到那群人浑身散发着黑气,真想问:“你确定?”
可她怕把周意吓着,于是“嗯 ”了声,迎着那群人走去。 她走出没多远,便听到极其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嚎得都不似音了,更有着仿佛震入灵魂的嗡鸣。是鬼附在人体内通过喉咙发音与鬼叫声混在一起的叫声。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过去,没跑几步,便见到被鬼附身的宋采薇。 宋采薇的额头血肉模糊,因为额头被抵在地板上写冤字,沾了特别多的泥砂,一些伤口较深的地方磨得都露出了骨头。血从伤口处淌下来沾在眼睫毛上,脸上,仿佛在流血泪。 她的膝盖抵在地上,四肢呈捆绑形状的蜷曲,被封住的嘴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声,眼里充满绝望和悲伤,见到从黑暗中冲出来的连晓星,又似看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朝她叩头,叩得脑袋砰砰作响。 周意跟宋采薇不对付,看到她这样子都不忍心,又想到昨天自己被鬼附身的样子,难免生出兔死狐悲同病相怜之感。她犹豫了下,便把脖子上的玉牌摘下来,跑到宋采薇身边,把玉牌给宋采薇挂上。 玉牌刚接触到宋采薇,女鬼便被弹飞出去,摔落在地上,滚了一圈。 刚来进来的男人也赶到了,见到周意手里的玉牌愣了下,随即大步上前,挡在她们前方,大喊:“快走!”
他又扭头朝旁边的连晓星喊:“快带她们离开!这里交给我!”
那女鬼化成一片鬼雾,落在连晓星跟前,聚成人形,继续拼命磕头。 男人回头看向她,想说不是所有冤屈都能得伸张,可这话,谁都能说,唯独他们天禄将军府的人不能。 他们的责职便是镇守一方太平,维护公平正义。为冤者昭雪,是他们份内之事。 他对连晓星说:“既然遇到了,女鬼的事,我们管了。你先带她离开,剩下的事交给我。走!”
前面突然飘来大片鬼雾,又倏然分散在他们周围,化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人。 领头的两个,一个人身牛脑袋,一个人身马脑袋,身高两米多,浑身肌肉发达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模样。他们打着赤膊和赤脚,仅在下身围了条围裙,野性又凶悍,再加上萦绕周身的黑气,更显慑人。 他们就像是乘着黑雾而来的阴间兵将,威风凛凛。 还有十几个同样打着赤膊赤脚,嘴里长着獠牙,脸色铁青,神情狰狞的小鬼。 小鬼们手里拿着有一人高的大叉子,叉子上挂着吊坠,而那吊坠则是人的骷髅脑袋。它们把天禄将军府的银章使者、连晓星、周意和刚醒转过来的宋采薇团团围住。 宋采薇瘫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幕,还以为在做噩梦。 周意吓得一把抱住宋采薇和胳膊,控掉不住地抖。 宋采薇扭头看着周意,问:“我跟你很熟吗?少碰……咳咳……”说话间,嗓子撕扯着痛,让她痛苦地捏着嗓子,再感觉到额头火辣辣地疼,脸上还粘糊糊,用手一摸,看到满手的血,也快哭了。 周意见宋采薇这么不知好意,又实在害怕,二话不说,把挂在宋采薇脖子上的玉摘下来套回到自己脖子上,双手握着保命保平安的玉牌,在心里发誓,等下了节目一定要再去趟莲花观求一块。 宋采薇扭头看向周意,想说周意在现实中抢她代言,噩梦里还抢她的东西,但嗓子太疼了,说不出话,且一眼看到周意身后的跟拍飞行摄像机,再回头看到自己的,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在参加节目,不是梦。她吓得眼睛都立起来,嘶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女鬼躲到连晓星的脚下,吓得瑟瑟发抖,喉间全是悲鸣。 领头的牛头站出来,用嗡声嗡气的声音说:“阴差拿鬼,速速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天禄将军府的银章使者抬手结印,聚气于掌间,随着他挥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盾符,双臂猛地往下一砸,“轰”地掀起一道气流,一块银色的由符光聚集成的半人高的盾牌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正色说道:“这是天禄将军府的地盘,在我们这里,人死之后,由神莲接引投胎,不入冥府。”
马头阴沉沉地说:“你一个银章使者,可挡不住哥几个,别给脸不要脸,让开!”
他的右手微拢,一根长长的由黑雾汇聚成的链子出现在手里。他挥动链子就朝银章使者砸过去。 牛头使者则化成鬼雾,朝着银章使者的侧面攻去。 银章使者挥动手里的符盾,将其舞得呼呼生风,大力砸向扑过来的牛头使者的马头使者。 旁边的小鬼则扬起手里的叉子,朝着女鬼扑过去,意图将她叉起来。 有小鬼在喊:“这小丫头满紫贵之气,我们叉她回去献给冥王。”
随着那小鬼的喊声,原本朝着女鬼去的小鬼立即少了一大半,全朝着连晓星去了。 女鬼见到小鬼朝着连晓星,包围圈出现缺口,下意识想要趁机逃走,可又实在不甘心,更不愿抛下他们二人独自应付这群恶鬼。她的喉间发现嘶吼,朝着扑过来的小鬼张嘴咬去。 小鬼举起叉子就朝女鬼叉去。 其中一只小鬼更是嘶声喊道:“许公子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我们来拿你,你以为逃出来就能超生,做梦咧,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