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刚一离开,慕朝晚也穿戴好一个银制的面具消失到九霄云外了。“穆爷,怎么办?陛下已经派影卫出动了,我们派去刺杀的人还没有回来,万一事情败露了,我们定会万劫不复的!”
说这话的人早已大汗淋漓、焦头烂额。而端坐在主位上的慕穆却丝毫不慌,他正在把玩刚刚喝完烈酒的酒杯,旋即一把将酒杯朝自己的属下扔去。属下躲避不及,眼角处被擦出了血,血瞬间顺着脸颊往下流。这一扔,那下属害怕得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怕什么!爷早就给他们下了毒了,他们不忠心也得死,忠心也得死!无论他们是否被人捉到,他们都没命活到被提问那天!你就放心吧!”
慕穆双眼变得越来越冷血,盯得他那下属直冒冷汗。那卑微的下属也没好意思再提什么被识破的事了,只能噤声作罢。“我们接下来就按兵不动即可!等着看好戏吧!”
慕穆见辞敖被吓得发抖,于是便说了些宽慰体己的话。不过辞敖还是觉得自己的主子非常阴鸷狠厉。“那卑职退下,静候佳音!”
辞敖敷衍式地说了句,然后便退下了。随着辞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营帐外面,慕穆把手中的琉璃杯给捏了个粉碎。即便那琉璃盏的碎渣子将他那纤细又骨节分明的手给扎出了血迹,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疼痛。黑衣人断十看到这一幕也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心里感叹道。七爷慕穆果真是个狠人啊!于是便从帐顶处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回到慕朝晚的营帐内,却不小心瞧见了令人产生羞怯之意的一幕。李曦迟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御医来瞧过了,仍昏迷的原因有二:其一是惊吓过度;其二便是思虑过度。御医开了两副药,给玉莲嘱咐完煎药的法子后便拾掇药箱回行宫之中了。玉莲便拿着药在营帐外搭起个小灶煮起药来。忽然,玉莲只感觉身旁刮起一小阵风。回头一看却没看到任何人影,于是转身继续扇着扇子煎药。那“阵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进入的营帐之内。落到地上时,化作一个九尺男儿。那人正是慕朝晚!慕朝晚完全没有什么顾忌,他径直走向李曦迟。李曦迟睡着的样子,十分安静贤淑,娇嫩的小脸乖巧得像一只小兔子。额眉间因噩梦困扰而渗出的汗珠让她的小脸显得更加精致秀丽,且更惹人怜爱。慕朝晚情难自禁地伸手给李曦迟拂了拂鬓间的秀发。眼前这个女人,他已经思念了许多年,如今旧人终于能再一次回到他身边了!慕朝晚的内心有种不可言喻的兴奋与激动。“迟儿,是我以前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迟儿,对不起!这辈子我定不会再让你深陷囹圄,困于敌人之手!”
慕朝晚说得非常轻,断十虽然听不清楚自家主子在嘀咕些什么,但他能听见慕朝晚的呜咽声。断十还是第一次见慕朝晚那样。于是,慕朝晚很爱李曦迟便在断十的心里记下了。断十继续呆在原地观察,他可不忍心打断如此感人的一幕。李曦迟胸口突然开始疼起来。疼痛难忍!!!她不得不用力紧紧地抓住那张虎皮以减轻胸口的疼痛所带来的难受之感。梦里,叶澜依将她和慕朝晚那还在腹中的胎儿给挑了出来,还将血迹未干的胎儿扔进了冬天下雪才用的烤盆中炙烤。下半身满是血淋淋的李曦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未曾出生的胎儿在炭火中化为一片灰烬......都说世上母子心相连,李曦迟现在的痛楚应该就是胎儿被炙烤时的疼痛吧!那死去的胎儿托梦!......李曦迟每每梦到这一幕,都悲痛欲绝!抓虎皮难解心头之痛,于是便开始咬自己的唇瓣。慕朝晚看见李曦迟正要动嘴咬她自己的唇瓣,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用他的大手用力地将李曦迟的上、下颚给扳开能放进他手腕的距离,然后将他自个儿的手腕给塞了进去。慕朝晚就任由李曦迟一个劲儿地咬着。上一辈子,李曦迟母子出事时,慕朝晚没有及时陪在她们母子二人身旁,他曾经后悔不已!现如今,就让他承受一下她们母子二人疼痛的万分之一吧!慕朝晚边任由李曦迟咬,又边忙着将李曦迟抱进自己的怀中。“迟儿,迟儿!不怕了啊!不怕了!”
慕朝晚抱着李曦迟那逐渐颤抖且单薄的身躯轻轻地摇晃着,时不时地隔着秀发亲吻李曦迟的额间眉心。断十看到这一幕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悄悄开了条细缝瞄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玉莲就煎好了药。玉莲便盛了一碗凝神补气的药就径直往营帐内走去。当她一只手掀开帐帘,另一只手提着放着药碗的食盒进来时,看见慕朝晚紧紧地抱着李曦迟的那一幕,差一点就要将熬了许久的药给打翻了。“咳哼......哼......"玉莲只好装作喉咙不舒服的样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听见响声,过了半晌,慕朝晚才将李曦迟从他的怀里抽出,然后重新安置回床上。他还自觉地将地儿让开,给玉莲来给李曦迟喂药。玉莲提着食盒放桌上,然后打开从里面取出刚刚熬制的药,乖巧地端到李曦迟的床边,给李曦迟喂起来。——“嘘......”——“咕......咕......嘘......”断十见慕朝晚听到他们之间的接头暗号后没反应,于是再一次发出接头暗号。此时,慕朝晚才只身到一个布帘后面,问那黑衣人道。“断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