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灵大陆上,东篱、西启与南岳三国本多年相处融洽,百姓安居乐业,但因北方诸部落的势力慢慢强盛,部落内部征战不休,且局势愈演愈烈,大有向外扩张的势头。东篱国北境深受部落征伐之苦,沿海的海盗也愈演愈烈,老国主在重重打击下,一病不起,新国主东方康仁在百姓流离失所之际于老国主的病榻前受命即位。在涌往京都的难民中,江南新和枫儿也在其中,她们来到杨府门口,却徘徊于前,久久没有进门。最终选择在客栈歇脚,此时枫儿再也忍不住了。“小姐,你与杨府二公子本就有婚约,为何不直接登门?”
江南新瞥了一眼枫儿,没有说话。枫儿却没有停止逼问的想法,“我们江家虽比不得杨家,但在老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况且,家中长辈定下的婚事,婚书在手,何不大大方方的进去?”
“怎么?你想去逼婚?”
江南新轻笑。“这怎么就逼婚了,是正大光明的!”
“祖父不在了,江家还是那个江家吗?”
江南新自言自语道。两人默然不语。“祖母与杨府老夫人本是手帕交,而后两人分嫁两地,祖父世代行医,父亲却志不在此,痴迷武艺,祖父在世时,在医馆坐镇看诊,父亲押送药材,日子也还算过得去,祖父去世后,医馆只抓药卖药,父亲在送药材之余,干脆干起了押镖的行当,而后父亲在押镖途中丧生,母亲悲痛欲绝,双双离世。”
说到这里,江南新有些哽咽。“我苦苦经营医馆,也只是勉强支撑而已。祖母年事已高,委实不放心百年之后独留我一人在这世上,所以才想给我找个依靠罢了。”
“那是老夫人不让你看诊,如若让小姐你看诊,凭借过人的医术,肯定……”江南新瞥了一眼枫儿,枫儿也就没有再说了。江南新的部分医术不能宣之于口,故总是有些遮遮掩掩。“可是,老爷在世时对杨家有恩,他们也不至于将我们扫地出门吧!”
“枫儿!”
江南新叫住了这个口无遮拦的丫鬟。“父亲当年走镖时,在漠北无意之中救了杨家父子,但杨家长子并没有挺过来,这也是杨家的痛,伴着这样痛苦的恩情,不要记起也罢。”
枫儿撅着嘴。“自古以来,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虽说看上去太势利,但却也是最稳固的,物质上势均力敌,兴趣爱好也有雷同,我与那杨家二郎素未谋面,又怎知他是我的良配。”
江南新轻叹了一口气。“那小姐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枫儿有些着急了。小姐既不去杨府,又担心杨家次子与小姐不和。可是若回老家,小姐肯定害怕惹老夫人担心。“龙隐寺!”
江南新淡然。次日。江南新跪在龙隐寺的佛像前。“小姐,我们在求菩萨保佑,杨家认下这门亲事吗?”
枫儿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昨天茶馆里的茶看来是白喝了。”
“茶是挺好的,但跟我们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茶馆东南角坐着的是杨家的丫鬟小厮。”
枫儿一脸疑惑。“我已经打听过了,杨府的老夫人,每月初一会来龙隐寺上香,婚约是祖母与杨家老夫人定下的,自然要先看看杨府老夫人的态度。江南新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许下自己的愿望。“佛祖在上,信女江南新虔诚祈祷,无感不灵,一愿祖母身体康健,二愿信女病体痊愈,三愿得遇良人。”
紧接着向佛像行参拜礼。“那我们怎么知道谁是杨府老夫人啊?”
“连出行的排场都不会看吗?”
江南新一脸无奈。话音刚落,门外一阵嘈杂。一位老妇人的手持佛珠被小贼抢走了,还把老妇人撞倒在地,周围的丫鬟婆子赶紧去扶老妇人。江南新见势,用纱巾将面容遮住。将手中装香烛的篮子砸向小贼,小贼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江南新和枫儿顺势围上去,小贼只好弃珠逃跑了。江南新将佛珠拾起来还给老妇人,看见老妇人腕间手镯时迟疑了一下。“老夫人的手镯真是精致漂亮。”
江南新有些试探的意味。“陈年旧物,不值一提,但跟着自己的时间长了,便有了感情。”
老妇人满眼慈爱。江南新打量了一下老妇人,这个镯子明显和其他饰物不搭,跟她的时间也长了,难道……“趁手的自然是最好的。”
江南新浅笑。同时,不经意间,将自己的镯子露了出来。老妇人既疑惑又惊喜地看着江南新,双手有些颤抖。“小姑娘,相逢即是缘分,不如我们一道上香。”
江南新扶着老妇人往里走。此时只有一个老嬷嬷跟着老妇人。走到里间的时候,江南新拿出婚书和书信递到老妇人手中。看完书信的老妇人,满脸堆笑地打开婚书。“原来你是文淑的孙女啊,怪不得,只看眉眼,便觉得有些相熟。”
原来这个老妇人便是江南新祖母的手帕交,杨府的老夫人。而文淑是江南新祖母的闺名。“杨老夫人,南新自知,冒昧前来,着实不该,但祖母的身体每况愈下,殷殷催促之下,实在是让您为难了,南新实在不想看到祖母伤心难过。”
江南新有些哽咽。“文淑怎么了?”
“祖母前阵子大病了一场……”“孩子,两家本有婚约,这有什么为难的,倒是你,早该来了,我还当你是放心不下文淑,所以迟迟没有提及婚约之事。”
“陈年旧事,早已物是人非了,如果不便,还请您修书一封,我将书信带回去,也好让祖母宽心…..”“你且放心住下,安心待嫁!”
杨老夫人不等江南新说完,便拍了拍江南新的手,止住了她的话,也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老夫人,不用这么着急的。”
“不是你着急,是铭恩着急。”
“什么?”
“铭恩的父亲即将出征,依着铭恩的性子,我估摸着他八成也会随父而去,今日,我便是为他二人求平安符的,”“老夫人,您放心,他们定会平安归来。”
江南新安慰着杨老夫人。此时此刻,江南新是真心的想宽慰眼前的老妇人,家国飘摇,人心惶惶,希望她能坚强些,眼中的恳切真挚明晰。两人在佛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