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白府的主人们再次聚首,显然商讨结果已经出来了。斜眼看了纤尘一眼,白仁秋有些得意地说道:“为了让事情更有说服力,也为了让饶风看不出破绽,所以我和你二娘已经替你物色了一个绝佳的良人。”
纤尘没有做声,淡漠的神情让人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白仁秋没有理会纤尘的漠视,而是对着里间叫了一声,“你可以出来了!”
声落人现,看着迈步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子,纤尘微微失神地盯了他片刻,随即有些无措地收回视线,悄悄掩下心中的波澜。“爹,您的决定,媳妇自是不敢违抗,只是媳妇是否也应该得到应有的补偿呢?”
众人闻声,皆讶异地望向纤尘,就连那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子的脸上也有了一丝不解。不等白仁秋作答,大夫人便开口说道:“这是我们白家欠你的,你说吧,想要什么补偿?”
“小荷、小琪、小玉的卖身契!”
掷地有声的答案让人听出了她话语中非要不可的坚决。“哟,你这是在白府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所以到了外面还想要人伺候吗?”
二夫人嘲讽地说着连连啧声,“啧、啧、啧,真看不出来原来你骨子里竟是这种货色,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
纤尘沉默,懒得理会二夫人的讽刺,将探寻的目光落在了白仁秋的脸上。“好,我答应你,那三个丫鬟就送给你好了。”
说着,白仁秋从袖中掏出一封休书递到纤尘面前继续说道:“这个你也可以拿走了!”
接过休书,纤尘不再看任何人,走到大夫人面前缓缓说道:“娘,我送您回去休息!”
大夫人点了点头,与纤尘相携离去。“娘,您的身体不好,为何还要强撑着过来呢!”
纤尘有些担忧地说道。大夫人有些苦楚地笑了笑后说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对老爷终究还存着那么一丝希望,可他见到我这个样子竟然连半句问候也没有!我想我真的不该再有任何犹豫了。”
说完,大夫人有些无神地望着前方,空洞的眼神竟写满了悲伤。心中一阵瑟缩,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大夫人,静静地扶着她,纤尘不再言语。兰馨阁的大门处,小荷、小玉、小琪正一脸焦躁不安地望向通往这里的路。“少夫人怎么还没回来?”
小玉有些担忧地自语着。“不会有事的,寒蝉姐说了,现在他们是不会动少夫人,所以寒蝉姐才会放心地出去办事,为我们以后的日子做准备!”
小琪平静地答道。“少夫人会带我们走吗?”
小玉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一直沉默的小荷肯定地说道:“一定会的。”
闻声,小玉与小琪一齐看向小荷,她脸上充斥着淡淡的忧伤,那个往昔欢快调皮的影子竟消失得那般彻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琪走至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小荷,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都要一起去面对,所以,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吗?”
小荷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三人会心一笑,某种共识从眼底传出。回兰馨阁的路上,低头沉思的纤尘直接撞上了一堵人墙。恍惚地抬起头,正欲开口说点什么的她在看清面前所站之人的样子时,忘记了该如何开口。“我得住进兰馨阁,少夫人会安排吧!”
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纤尘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无措地点了点头。见状,那人墙侧过身让出了身后的路。纤尘赶紧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只是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谢谢!”
人墙并未做声,而是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了纤尘身后。察觉到身后跟上来的人,纤尘心中突生一种不自在的感觉,面对身后的人,她竟然会如此手足无措,究竟她该将他看做朋友还是敌人?远远地瞧见走过来的纤尘,小玉有些兴奋地叫着:“少夫人回来了。”
正欲迈步跑到纤尘身边,在踏出一步后便疑惑地停了下来自语道:“少夫人身后跟了一个男人?”
认出了纤尘身后人的小荷说道:“他是影,二少爷身边的人!”
“那他为什么跟在少夫人身边?”
小玉不解地问道。小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小琪则是眯着眼思索了起来。走至三人面前,纤尘从袖中掏出卖身契,递到三人面前柔声说道:“去收拾一下吧,过两天我们就要离开了呢!”
三人心中一阵窃喜,连声说道:“谢谢少夫人!”
纤尘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单纯的小玉突然低声问道:“少夫人,那个人为什么会跟你回来?”
纤尘回过头看了影一眼,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正犹豫该如何说时,影便开口了,只是他的答案让三人差点晕了过去。“你们不知道吗?尘儿已经不是白家的少夫人了,以后她的身份将是我的妻子!”
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影说着牵起纤尘的手大踏步走进了兰馨阁。那一瞬间,纤尘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还未消化掉影的话便已被牵走,待反应过来想挣脱时,影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暂时还是别让她们知道的好,出了白府再解释也不迟。”
几近石化的三人看着二人牵手走进兰馨阁,皆一脸呆愣地定在了原地。半晌过后,还是小玉先回过神来,一脸呆滞地问道:“刚才是少夫人回来了吗?还是说我不小心睡着了在做梦?”
沉寂了片刻后,小琪缓缓说道:“这其中必有隐情,我们该相信少夫人的不是吗?”
闻言,小荷与小玉跟着点了点头,随即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便一脸严肃地走进了兰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