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上官紫汐在睡梦中,隐隐约约被一阵脚步声吵醒,听着像有人从地宫里进出,那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也不是贺井。平时地宫少有人来,上官紫汐穿好衣服打算出去看看,她提上一盏竹制的灯笼,脚步轻轻地走出去,走着走着来到地宫出口。离得远看不清,恍惚间大概五六个人围在那里,全部都穿黑衣服,这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吧,上官紫汐心想。她好像看到了玉绝言,身型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出了地宫,来到雅竹苑,原来外面天亮了。玉绝言背对着她,似乎受伤了,他的头发少有的掉下来一缕,平日里他连头发都是一丝不苟,像这种有点狼狈的样子根本不会出现。上官紫汐感觉他衣服上仿佛有两处暗紫色,那可能是血,她断定他受伤了,于是又往前走了几步,因为她不确定这种情况他们是否允许她上前。有人看到了她,然后那几个人都注意到了,但没有人说话。玉绝言顺着大家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到了一袭白衣站在那里的上官紫汐,那一瞬间,他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忍。“你受伤了吗?”
上官紫汐停在那里问道,她不知道这种场面她可不可以观看。玉绝言一点点转过身,不知为什么,上官紫汐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悲伤,顺着他的表情,她才注意到,原来地上躺了个人。上官紫汐手里的灯笼掉到地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人,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玉绝言,又去看地上的人,那个人穿着墨色束身蛇鳞纹衣,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胸口那一大块深紫色血迹,表明他不是昏过去了。玉绝言看着上官紫汐,有些不忍,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怎么了?”
上官紫汐声音有些颤抖。“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埋伏,他受伤太重,”玉绝言没有继续说下去。上官紫汐一步步沉重地走过去,她蹲下去,想摸摸贺井的脸,看是不是还有温度,当摸到那冰凉的体温时,她的手不由得缩了回去。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说着话,今天早上怎么就这样了。“昨天不是不该他去执行任务吗?你让他去的?”
她抬头望着玉绝言,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贺轸受伤没有好,他替他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
她摸着贺井的脸,喃喃自语着,声音里说不出的悲戚:“为什么是你?”
“你让文成岚来看看,啊?他医术那么好,也许还有救呢?”
上官紫汐哀声恳求。“他已经死了。”
“你试试呀!当初我死了不也救活了吗?”
上官紫汐不甘心。“你第一次不是他救活的,第二和第三次你没有死,”玉绝言缓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死了。”
“你试试呀,你没试怎么知道!”
上官紫汐不死心。玉绝言蹲下来,压抑着自己,他想伸手安慰她一下,但他知道她不想他触碰,于是他那只手紧紧攥着,耐心说道:“上官,他已经死了。”
“你试试呀,你又不是医生!”
上官紫汐哭出声来喊道,她一下抬起头,一下又伏在贺井肩上,难过的不知如何是好。玉绝言站起来,张了张嘴,对一个人说道:“去叫。”
上官紫汐哭了,那些站在边上的暗卫也纷纷难过的转过头去,一些房间里的暗卫也走了出来,但没有人哭,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就是身为暗卫十有八九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