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队长？咱砖窑真的要烧砖啊？”
但凡来问话的人听到这个回答都蒙了，他们以为专场那里也就是热闹热闹，但没想到是真的在干活。砖厂那边是这两天多了几个人，但是人数并不多。 主要刘海东认为第一批砖用不了这么多人，而且一炉砖大概在1万块左右。 做的太多，万一要是烧坏了，对上资金少这一点上他还是心知肚明的，能花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儿。 更重要的原因是赵红是出纳，在那里已经说明了砖场账面上就有1000块钱，多了一分没有，尽量就地取材，能省则省。 刘海东那是绞尽脑汁想的办法，人手是从周正安推派的人手过去的，给了他十个人帮忙。 刘海东带着这十个人，那是没日没夜的干了三天，今天应该那窑砖就要出窑了也不知道成果如何。 不过队上的人虽然看到砖厂那边有几个人在忙活，但是没人把这回事儿当回事儿。 现在一听这话大家都有些担心。 这砖窑如果烧不出来砖，难不成鸭场不建了？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跑了进来。 “队长，队长，我们刘技术员儿让你去砖场，他要开窑了。这是第一窑砖让大家都去看一看，也提提意见。”
“啥，要开窑了？”
周正安急忙站起身，带着队里其他的几个干部急匆匆的赶到砖窑。 这会儿不光他们来了，周围得到消息的人全都来了。 他们第六大队的原住民，还有一大堆的知青以及保密单位的工作人员，凡是得到消息的，这会儿全都赶了过来。 砖窑建设的时候占地很多，他们有大片的场地空出来就是为了储存烧好的砖。 砖窑院子外面早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多人连墙头都已经爬了上去。 不少人议论纷纷。 “听说是村里的那个知青烧的砖。”
“知青会烧砖呀？”
“我瞅着悬。”
“哪些知青连种地都不会，别说是烧砖，你瞅瞅他们会干啥呀？ 一个个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
“人家有文化呀！”
“你可拉倒吧，人家厉害的烧砖师傅都烧不好砖，他们一个年纪轻轻的知青就能烧出砖来？”
“反正我是不信。”
“我估计这一窑又得废了，咱队上就那么点儿钱，这又折腾到这个上面，队长都是被那些知青给糊弄。”
“你可闭上嘴巴，队长来了。”
一听说周正安来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六大队就没人不害怕周正安的。 一群人让开了路，周正安带着几个干部冲了进去，这会儿正好看到刘海东光着膀子，抹着头上的汗走了出来。 “刘海东，咋样？”
刘海东皱着眉头，一脸的哭丧。 “队长毁了，一窑砖都完了。”
这话一出，立刻周围的人就开始七嘴八舌， “队长，我们就说这知青哪能靠得上？”
“这些知青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烧砖的活儿还得找那老师傅。”
“这回咱队上又赔钱了吧？”
“队长可不能这么折腾了，再这么瞎折腾下去，咱队啥时候才能买上拖拉机呀？”
周正安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还想着砖窑能弥补鸭场的窟窿，可是显然这窟窿好像堵不上了。 “走，咱们进去看一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你心里应该有数，一窑砖不行，咱们可以烧第二窑，第三窑总能找回感觉。 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
周正安相信的是夏至。 夏至敢把这个话告诉自己，就证明夏至对于这件事还是非常认可的。 其他几个干部都黑了脸，队长居然到了这会儿还执迷不悟。 哪有钱在烧第二窑，第三窑？ “队长……” “队长！”
周正安知道大家伙儿想说啥。 可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退路。 “你们都别说了，我相信海东是可以把砖窑办好的。”
此话一出，刘海东脸一下子就变了，刚才还哭丧着一张脸，活像是家里在办丧事。 而这会儿脸上笑开了花儿，直接蹦了起来。 一把就搂住了周正安的脖子，用力的拍了拍周正安的肩膀。 “队长，我刚才糊弄你呢，咱的砖烧成了！”
刚才跟在刘海东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也立刻露出了笑脸，他们刚才憋的可真难受。 一听刘海东说的时候，那些人眼睛瞪圆了，主要是他们也没想到刘海东会来这一出。 把队长糊弄的一愣一愣。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院子内外瞬间安静下来。 周正安反手一把拧着刘海东的胳膊，把人给摁到了地上。 “你给我好好说话，到底成了还是没成？”
难怪周正安急了，这会儿正是缺钱的时候，只要砖真的烧成了，以后他们来钱的地方就算是有了着落。 这可是大事儿。 “哎呀，哎呀！队长，你快放手，我的胳膊，我的手。”
其他几个干部一听这话一拥而上，直接把周正安拉开， “队长，队长，有啥话好好说，你别急呀！”
“海东这胳膊可是很重要的，要是没他这胳膊以后咋烧砖呀？”
“咱有啥话好好说行不？”
一瞬间，刘海东成了香饽饽。 刘海东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脸上略略微委屈的刚想抱怨就被周正安那严肃的表情给憋了回去。 “得得得，队长，我不逗你了，你这人咋还开不起玩笑呢？ 你想这落差大一点儿才会让人觉得高兴，兴奋，满足，要是我一开始告诉你砖烧成了，你们大家伙可能还会觉得理所当然。 我要是先说没烧成，然后再说烧成这叫惊喜。”
“行了，你别废话了，你就告诉我这砖烧成了还是没烧成？”
周正安现在恨不得自己进砖窑去看。 “成了，成了，怎么可能烧不成呢？ 再怎么样从小跟着我爹在厂里待了20多年，我这也没白待，我爹的手艺我全会了。 我保证这十里八村儿，你去看谁家砖厂的砖也不如咱的砖场。”
刘海东得意地拍着胸脯。 好歹咱这也是家传的手艺。 他可没给他爹丢人，他爹当初可是工程师，他也算是小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