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玦州来赴宴的打扮十分随意,就是和桑凝见面时穿的那套休闲装,怎么看也不像个商务人士。
楚天和李素兰只被唬了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穿得这么随意,怎么可能是海川这么一家庞大企业的话语人。 “你是厉总的保镖吧?”李素兰眼角微微一挑,有些不屑,但想着这可能是厉玦州的贴身保镖,说话的态度也还算恭敬。
厉玦州淡淡地瞥了李素兰一眼,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移开了,接着旁若无人般走进了包厢,也不对李素兰的疑问做任何回应。 李素兰觉得被人灰了面子,转头看了楚天一眼,和他暗暗交换了个不满的眼神。 楚天脸色阴沉,也没高兴到哪儿去:“好歹也是厉总的贴身保镖,怎么能穿得这么随意呢?也不怕万一丢了厉总的面子被解雇的时候。”楚天看似在和李素兰说悄悄话吐槽,实际说话时刻意拔高了音量,目的就是为了让厉玦州难堪,可已经走进包厢那人头连回也不回,压根没有要理楚天的意思。 李素兰用力甩了甩衣袖,不满道:“不过就是个臭保镖而已,还不都是借了主人的面子,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
她说话的音量同样没比楚天小到哪里去,但这种攻击的话对厉玦州来说不过就是不痛不痒的牢骚话,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 “段总呢?她不是答应了我们要亲自到场吗?今天的场合没她在,我们怎么暖场?连个保镖都敢不给我们好脸,万一厉总本人更难搞呢?”
李素兰凑到楚天耳边道,这次说话的音量不敢像之前那么大,只有她和楚天能听到。
楚天眉头一皱,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应该快了吧,等我打电话问问。”收到楚天催促的电话,段文慧十分不满,她本来就是故意要迟到的。 再怎么说厉玦州都是她的小辈,等等她这个长辈怎么了? 何况厉玦州最近做的事都很不地道,让她在集团内部都抬不起头来了,让厉玦州多等等也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 段文慧给楚天的答复是临时遇上了点事,大概还要半小时才能赶到。 楚天感觉后背都起了身冷汗,段文慧怎么这么难搞,万一一会厉总来了,还得再登上她半小时,印象都去了大半了,后续还怎么谈合作的事? 但人是段文慧帮忙牵线约见的,楚天也拿段文慧没有办法,只能强压不满,好言请段文慧尽量早点赶到。 楚天也不知道厉玦州什么时候来,决定找“保镖”打听打听消息。 结果和李素兰刚一踏进包厢,就见厉玦州悠闲地翘着个二郎腿,大喇喇地坐在主位上。 楚天瞳孔一缩,快步走上前,不满道:“这是给厉总留的位置,你一个保镖怎么能坐这里?”
厉玦州眼眸微微一掀,淡淡道:“坐习惯了。”
直至此刻,楚天都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人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听见厉玦州的话,他甚至还脑补了一番,这保镖的权利竟然这么大? 这狂妄的语气估计不是第一次坐主位了,厉总对他的重视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想到这儿,楚天再也不敢轻视眼前的人,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决定他能不能和海川搭上线的关键。 但后续不管楚天再怎么殷勤,厉玦州始终都不为所动。 眼见从厉玦州这里问不出什么,楚天索性放弃,和李素兰一起坐了下来。 期间,包厢里安静得可怕,楚天自认在商场浮沉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识过。 但能他这么强压迫感的人,眼前的人还是第一个,楚天甚至都有种可怕的想法,这人该不会就是厉总本人吧? 但这个想法只产生了一秒就被他否决了,不可能的! 倒是李素兰一直在喋喋不休:“人哪,就得有自知之明,什么阶层的人做什么阶层的事,癞蛤蟆就别想着吃天鹅肉了。”
楚天一直在偷偷给李素兰眼神示意,让她闭嘴,偏偏李素兰就是要和楚天对着干。 她也想看见厉玦州窘迫不堪的一面,这样她心里才能舒坦些,但事与愿违,厉玦州就像把她和楚天当成了空气一般,全程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半小时后,段文慧终于姗姗来迟。 “段总,你终于来了。”
楚天和李素兰看见她后立马起身前去迎接,可段文慧却直接忽略了两人,径直朝着厉玦州而来。 “阿州,你可是个大忙人,姑姑想见你一面都难,还是得在商务洽谈场合才能见到你一面呢。”
段文慧虽然很不爽厉玦州,但面上功夫还是做得相当到位,和亲戚间热情的寒暄并无二异。 段文慧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厉玦州旁边,但楚天和李素兰都不淡定了。 姑姑?如果他们没听错,刚才段文慧说的是姑姑没错吧? “段总,你是……的姑姑?”
楚天和段文慧说话的时候用下巴指了指厉玦州。
段文慧十分自然地将手包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抬起头来,十分自然道:“海川集团掌门人,厉玦州,我的侄子。怎么?楚总,你们都在一起待了这么久了,还需要我特别介绍吗?”楚天瞬间瞪圆了双眼,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还把自己呛到了,开始一阵猛咳。 而李素兰也跟着咽了咽口水,突然发现她开始不受控地打起了嗝来。 “厉……厉……”楚天和李素兰同时结结巴巴道,一句利索的话也说不出来。 段文慧看了楚天和李素兰一眼,虽然眼神里满是嫌弃,但还是半开玩笑道:“阿州是我侄子,你们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厉玦州双手环胸,眼底一片冷意,似笑非笑道:“可能是惊讶我喜欢做保镖这件事吧。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当保镖本来就是我的一个兴趣。这不,我最近还给桑凝当起了全职保镖。”
段文慧端起水杯刚喝了口热水,就被厉玦州的话雷得外焦里嫩的,没忍住一口水全喷了出来,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