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爷爷,小囡,你们在学习吗?”
沈玉竹笑着打招呼,眼底看不出一点情绪,和平常一样温柔。 “玉竹今天没上学?”
老爷子表情不太自然,到底过意不去,但霍谨之说的对,沈玉竹这孩子心思太深,父母的人品也不太好,还是远离为上。
相对来说,唐家人虽然霸道,可都坏在明面上,而且心思也比较单纯,老爷子宁可和坏到表面的唐家人打交道,也不愿和看不清心思的沈家来往,尤其是沈玉竹这姑娘,自打上次听霍谨之说她为了打听消息,欺骗一个卖糖货郎,老爷子心里就不喜了。 由小见大,沈玉竹能在小事上骗人,大事更不可能坚守原则。 再就是,老爷子虽不是贪图东西的人,但凡事都怕有比较,沈玉竹跟着她学习了那么久,别说束修,连一根柴禾都没看见,平常当着村民的面,沈玉竹还假装不认识他,显得十分淡漠,老爷子虽能理解,可心里到底有些涩。 唐家却不一样,拜师的束修丰厚不说,还给霍谨之换了轻松的活计,又在外面放了话,现在村里人对他和霍谨之客气多了,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好处,两相比较,老爷子的心自然偏向了唐小囡。 “我妈身体不舒服,我在家照顾她。”沈玉竹边说边看唐小囡,她妈的伤可是拜唐家所赐,还连累她不能上学,唐家人就是她命里的克星,有唐家人在,她就没好日子过。 唐小囡扁了扁嘴,故意举起了手,冲老爷子撒娇,“齐爷爷,揉揉,痛。”
老爷子本来有些同情沈玉竹,这孩子确实命苦,可看到唐小囡胖爪子上一圈的黑青,不禁皱了眉,对黄凤仙十分不满,对沈玉竹的同情,自然也散了。 “揉揉就不痛了。”
老爷子轻柔地揉着,眼神慈祥,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他回国时,大儿媳已经有身孕了,之后写信说是个男孩,现在应该十四岁了吧? 小儿子还在上学,论理也该成亲生子了,还有女儿,也不知道找到如意郎君了没? 一晃十四年过去了,他和妻子儿女再无相见,好在妻子虽没什么文化,但性情泼辣,持家有道,家里多半是妻子撑下来的,哪怕他不在家,家也不会垮的。 老爷子对他的老妻有十二万分的信心,老妻姓江名春红,比他大三岁,相貌才华都平常,是母亲给他订下的媳妇,他很瞧不上,便拒不肯回国成亲,他十六岁便考上了公费留学,十八岁时母亲替他订下了殷实之家的小姐,便是和他相伴一生的老妻。 说实话他那个时候除了出国留学拿得出手外,家世是万万配不上妻子的,他虽是书香世家,可在他父亲时就家道中落,父亲又早逝,母亲靠变卖家产勉强度日。 而且他也无兄弟姐妹帮衬,家里只母子二人,江春红虽相貌平常,又无才学,可她嫁妆丰厚,娘家在他家乡是一方巨富,嫁给他是来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