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志勉强维持着清醒,氤氲着雾气的眼睛瞪着初霁,示意祂赶紧停下适可而止。
“林乔....” 祂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最后抱着她跨出电梯。 与方文柏在一块的幸露已经抵达设备室,她打开通讯器询问了各位队友的情况,唯独林乔那边的信号受到了某种干扰,她没办法联系到她,为了防止她出现意外,她还拜托了跟来的技术人员修复被损坏的摄像头找人。 两三分钟后,摄像头被激活,方文柏走过去问:“怎么样?她那边情况还好么?...你怎么这么表情?”他以为出事了,低头看了眼电脑里调出来的监控,顿时一脸无语。 “他们在干嘛?电梯门口搞亲亲还有三个鱼头人在拍手围观?”
技术人员默默补充一句,“没想到你们新来的成员心理素质这么的强大...” 幸露人都麻了,脑子也清醒的很快,“不是说这些被寄生的人有攻击性么?这三只怎么看着这么木鱼头。”
她话音刚落,视线隔着屏幕与捕捉到镜头望过来的初霁对视上,视频里的三个鱼头人瞬间炸成了血雾。 血点模糊了镜头,画面被迫中断。 方文柏震惊喃喃:“刚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谁也不知道,幸露表情严肃下来,命令人将视频保留,“不管了,先清扫吧。”
... 林乔完全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她最初试探初霁的那些意识是想求证,如今求证结束,祂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细心擦拭着她脖颈皮肤的汗液,没有让它们有一滴浪费隐入衣服领口。 初霁关怀的问:“还好么?”
林乔点点头,声音有些无力,“嗯,没事了。”
她已经完全证实了初霁的那些意识可以进行传播,比如她吃掉祂的触手时总会感到心悸,思绪会被他牵扯,但有祂刻意的控制情况就不算严重。 这些所谓的邪教早在很久以前也吃过初霁的身体么?所以精神状态各个都是不正常的。 在他们耳朵里听见的又是什么?促使他们进一步疯狂毁灭世界的呓语么,那部分的声音初霁是否知道? 林乔看着地板上头颅炸裂的尸体,心中抹掉了初霁知道的可能性,祂没有任何理由在这方面欺骗她,祂的来历还是个迷,她不能用现有的方式来试图研究明白祂的身体构造。 两人继续前进,五楼的廊道上相对干净,甚至诡异的还有员工的对话声响。 林乔边走边看向旁边的落地窗,巨大数米高的储水桶就伫立在外面,那些与之连接的水管还与工厂内部牢牢相连。 循着声源,她和初霁来到了一个工作间门口停下脚步。 浓重的鱼腥味从里面飘出来。 “为伟大的外神之主送上礼物。”
“繁殖吧,占领城市吧,完成主人伟大的遗愿。”
“...” 噼啪东西滚落的声响不断,林乔推开工作间的大门,差点被里面冲天的鱼腥臭气熏的晕过去。 她屏住呼吸,看着里面两个同样身穿制服的鱼头人,周围落满了大大小小包裹着粘稠黄色液体的卵,透过模糊的黏液,能依稀看清楚里面有一颗明显畸形的活性胚胎。 它们极强的吸附性将整面墙和天花板沾的到处都是。 开门的动静让里面的鱼头人停止了工作,他们齐刷刷的转过头,看见初霁的一瞬间,眼珠疯狂转动,齐声咿呀高喊,“您还满意吗?您还满意吗?您还满意吗?...” 林乔皱起眉看着他们身后打开的盖子,“这是在做什么?”
她对净水厂的构造不是很清楚,而为了弄清楚这点,初霁的一根软触插进一颗鱼脑里探取记忆,片刻后,祂说:“他们身前在这操控污水净化的药粉控比,那些是操控台。”
他指了指墙壁上被一排卵淹没,不细看几乎都看不到的按钮,“不过现在他们关掉了人工智能的帮助,改成了手动操控。”
就是眼前那个圆形舱门,打开像是隧道一样一路延伸出去的管子。 林乔都没搭理那些没有攻击性不断大叫的鱼人,推开他们走到舱门边,灵敏的耳朵听见细微回荡哗啦的水声。 她的眉头皱更深了,要是没猜错舱门口那些滑腻的黏液全部是卵滑下去的附着物,这些卵排入一轮净化的水中,等机器一旦重启就会随着底部开启的阀门排出,流往所供应的三个街区水管里。 到时候,估计满大街都会是顶着鱼脑袋高喊您还满意吗的神经病了。 “这可不行啊。”
林乔摇摇头,对着初霁说:“之前说有几个?五个房间都是这样卵?如果都是这样的工作间,那这些管子早就将污染物输送到了水里,整个水厂都占满卵了,不能让它们流出去,得想办法全部清理掉。”
原本还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的鱼头人声音戛然而止,脑袋齐齐扭向林乔,乍然向她扑去,凶恶高喊:“不允许!”
硕大又完整扒拉在人脖子上的鱼身就像突然胀气的河豚,因为愤怒,骨刺从面颊两侧扎出,誓要脸对脸的将林乔扎穿。 她身体急速后撤,双手拔出弯刀,抬脚揣上他的腹部,弯刀交叉翻转迅速切掉鱼头人的脑袋,另外一只则被初霁插穿心脏用触手吊在了半空中后狠狠甩下。 尸体哐当砸在地板上,尖刺当即捅破了无数颗卵。 黄色的粘稠液体爆浆,里面蜷缩在一起如枯骨一般的污染物肢体颤动,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离开温暖的“羊水”后,它舒展五条坚脆如竹节的肢体,其中一条的尽头是一颗黄色眼球,头部顶着一张尖锐的嘴巴。 怎么看,这都像是污染鱼下面的“螃蟹”底盘的类似构造,林乔后退一步,耳后刚听见有一声异响,初霁的触手瞬时拦截下来,她回头看时,才发现身后还有一只,那些细长的肢体距离她的脖子仅仅几公分。 初霁嫌恶的甩掉那东西,嫌弃的说:“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