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说了一会话,留在宁大牛家吃了顿饭之后,宁长荣就开始道明来意。
“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说一说大牛的事情。”宁长荣道。
宁大牛坐在宁长荣的旁边,见提起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对方,用手指着自己,疑问道:“我?我有啥可说的?”宁长荣先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程婆子,耐心解释道:“大娘,大牛兄弟这些年在我身边为我挡了不少明枪暗箭,要不是他,恐怕我都不知道死了好几回,我心里非常感激大牛兄弟。”
程婆子道:“这是他应该做的。”
宁大牛也跟着点头。 宁长荣笑了一笑“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大牛兄弟做的,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连虎生都当过衙役,混得八面玲珑。”
“只是可惜了大牛兄弟一直待在我身边,没什么锻炼的机会。”
“这有啥可惜不可惜的,反正其他的我也不会做,跟在你身边,没事时我还能去军营里面操练操练。”
宁大牛不以为然道。
程婆子真心实意的接道:“大牛说的没错,长荣啊,你不要想太多,我们一家能过成这样,已经很满足了,更别说大光还是沾了你们的光,以后说不准能当个官,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以前我们哪敢想?”王秀娟道:“先不说大牛,大光以后能当官,那也是凭他自己的机灵,凭他自己的本事,我们没出什么力。”
程婆子笑道:“哪能没出什么力?要不是西西给他们启蒙,这臭小子哪有机会去学堂?哪能让人家那么大的官儿给他们当先生?”
谁对他们好,程婆子心里记得明明白白。 董仲仁是南陈大官的事情大家都有听过,只是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官而已。 但能让一个大官给自己孩子教书,这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宁长荣道:“大娘,好了好了,我们不争这事了。”
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就行。
“长荣,那你们今天是过来干嘛的?”宁大牛直言道。
“现在咱们也定都了,我在荆州很安全,不需要你贴身保护,我想着给你谋一个出路,哪能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当个没出息的护卫?”宁长荣娓娓道来。
“我是这么想的,大牛你一身好武艺,跟着我又识了不少字,其实我知道你向往军中的生活,但是又放心不下家里,现在你一家人都在荆州,有我照看着,保管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去荆州,让你博一番富贵。”天下大乱,四处都是割据一方的势力,正是需要猛将的时候,若是宁大牛愿意去当兵,肯定也能博一个不错的出身。 对方和马洪林,王汉庭的较量,宁长荣也知晓,若论其单打独斗的能力,宁大牛不输于两人,差的是排兵布阵以及战场的实战能力,这些需要慢慢学习,可以去战场上,一边立功,一边成长。 这是宁长荣目前唯一想到的适合对方的出路了,等他在战场上博得什么功劳就可以把他调回来,名正言顺的为他找一个舒服的职位,以后就守在荆州,地位有了,安全也有了,当然若是对方选择继续在战场上拼杀,宁长荣也会尊重。 听完宁长荣的解释,全家人都沉默了。 程婆子眼神中带有不舍又有几分挣扎,宁大牛则是低着头,谁也没看出他在想什么。 宁大牛的媳妇果断道:“大牛,你是咋想的,你自己拿主意,我支持你。”
宁大牛抬头感动的看了一眼他媳妇儿,宁大牛对这个媳妇儿很尊重,连程婆子对她这个大儿媳也很看重,多数情况下,家里都会听她大儿媳的建议。 王秀娟道:“大牛,这也只是我们的一个建议,具体怎么着还得是你自己决定,这人生是你自己的,旁人只能给你一些提点,你是怎么想的,直接说出来,正好大家都在,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宁大牛抬头看了一眼大家,缓缓道:“其实最开始我就想着要去参兵,只是南陈不配我为他们卖力,我这才没去,后来是放心不下家里人,”又看了一眼宁长荣,“也放心不下长荣兄弟,咱们一伙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你又对大家都有恩德,不亲自保护你,我不放心。”
他语气顿了顿严肃道:“长荣兄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后悔过。”
宁常笑了笑,拍他的肩膀。 宁大牛继续道:“这荆州确实不需要我,既然如此,”宁大牛抬头看着一家人,“娘,我想去军中博一个出身。”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宁大光,笑道:“总不能以后这小子当了官,他爹还什么都不是吧?怎么着也不能让儿子压我一头。”
大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随即也很配合的哈哈大笑。 “长荣兄弟,我愿意去当兵,我家里就托你照顾了。”
宁大牛郑重道。
宁长荣一口应下,“放心吧,我会给你安排清楚,你只管在军中立功,剩下的都交给我。”程婆子犹豫挣扎后叹了口气,“好,既然是你愿意的,那你就去吧,只是还要记得家里有人在等你,怎么着也要留条命回来。”
宁大牛媳妇儿也颔首坚定道:“我支持你,但就像娘说的那样,怎么着也要留条命回来。”
宁大光走到宁大牛面前,眼含泪光抱着他。 宁大牛对媳妇儿和亲娘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随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摸了摸他的脑袋,“都半大小子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你这么没用,老子走了怎么放心把你奶奶和你娘交给你?”
宁大光把眼泪憋回去,哽咽道:“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好好照顾奶奶和娘,照顾家里。”
宁大牛笑骂,“老子还没走呢,都跟我开始说起离别话了?”
“大哥,家里有我。”
宁小牛道。
确定了宁大牛的意向,宁长荣一家三口离开后,他就开始为宁大牛的事忙活起来,王汉庭现在在北方,手下也是以骑兵为主,不适合宁大牛,南边战事比较多,而且相比于北边难度不大,宁长荣决定把他送到马洪林那边去,既能锻炼对方,危险性也不大,还有熟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