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城里,胡子大叔正在他店里的跑步机上等着。许梓乾和谢晴微一进门,老叔叔拎起一旁的包,招了招手,“走。”
谢晴微不知道这个规矩,还问,“去哪?”
胡子叔摆摆手,许梓乾牵她熟练的关灯关门,“送别宴。”
谢晴微:“……”她忙拉住许梓乾,“那我就不去了吧,我也不是正规员工。”
胡子叔在远处站着,“微微也来啊,你不来许梓乾这小子今儿晚上别想顺当的。”
胡子叔一脸拿捏的表情,他这么长时间算是看出来了,微微这姑娘是个恋爱脑,啥事一说许梓乾她准上心。。可惜他猜错了,如今的谢晴微都长大了,可不是个傻呵呵的恋许梓乾脑。她下巴一扬,“正好,别让他好过,最好把他灌趴下,反正明天也没事。”
许梓乾错愣的目光中,她果断转身离开。但被这个男人抓住了,“有事?”
谢晴微摇头,“没有啊。”
许梓乾,“得,那走。”
谢晴微不明白,她是怎么半推半就地到了饭店里了。她和许梓乾一上楼,整个阳台上变得更热起来。三张桌子,大概都是这一群人,这个阳台被他们包场了。大多数都是哥哥姐姐,胡子叔招人习惯于招年轻人,就算是兼职也行,不愿意招岁数大的。说是一个店面的别离宴,倒不如说是一场青年人的聚会,男生占了大多数,十几个教练中只有一个学体育的姐姐,谢晴微跟她关系还不错。从她那她听说了很多关于胡子叔年轻时候的故事。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又有一段难以忘怀的少年往事,此后就习惯于跟年轻人打交道,大家也都乐意跟他聊。就是有这样一类人,带着光芒出生,温室里生长,却没有长成骄纵跋扈的样子。谢晴微自觉和姐姐坐一起,胡子叔在控场,她跟姐姐嚼舌根子,说,“真看不出来胡子叔以前是个情种。”
姐姐笑得开怀,“我跟你说,没点想法的人都不会留胡子的,胡子就是老板的以前,什么时候剃了,他就重新开始了。”
谢晴微笑了笑。此行本就是为许梓乾和另几个大学生兼职送别,谢晴微没跟他坐一起,中间离了挺多人,他身边也围了挺多人。她就开始端详他,看着他一瓶一瓶下肚,依然稳当的脚步,和一点不泛红的脸,心里大为震惊。看的她心痒痒,在地上的箱子里,也搞了瓶啤酒出来。姐姐也喝了不少,脸有点红,见她拿到桌子上,非常顺手的给打开。谢晴微也不是没喝过的,她参加一个同学的成人会,喝过一杯,当时觉得还行。但因为这个场子全是男的,大家拿瓶子直接吹,连个杯子都没有人拿。谢晴微心一横,猛灌了一大口。顿时整个脑子只剩下苦了,这啤酒苦到极致了。谢晴微皱着眉,给姐姐比了个大拇指,“姐,你牛。”
姐姐肯定是不清醒了,一把把她手扒拉掉,拿自己的瓶子跟她碰了下,“喝!”
许梓乾关注到谢晴微的时候,她正和姐姐加微信,加完了开始猜拳,原先很不会,慢慢开始熟练。姐姐跟一小白妹妹玩,反倒是越玩越清醒。谢晴微双手干什么都行,猜拳是真不行,姐姐就没教过手如此不协调的学生。谢晴微这样的,在胡子叔嘴里,叫做登不得“大雅”之堂。等到姐姐在边上迷糊住了,谢晴微坐她身边当起了雕塑。大概有二十分钟,她都在欣赏许梓乾的淡定和帅气,最后总结出一句,这人是真能喝。“好了啊,不来虚的,今天发红包!”
胡子叔大手一挥,从不知道哪个桌子上找来的帆布小包里,翻出十几个红包。一到要送谁走的场合,他都是人人都有份,份量不太一样。今天连只是个家属的谢晴微,也有个红包拿,谢晴微接到的时候,习惯性地想推掉,但被许梓乾制止了。他眼神告诉她,收着。那个手里的红包不算小,谢晴微看了它好半天,她这个不知道是随手还是胡子叔故意的,摸起来并不薄。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这样份量的红包。胡子叔把谢晴微这个眼神看在了心里,用手里拿的包在她额头上拍了拍,回头数落许梓乾,“人微微是懂事,哪像你小子,给多少你都敢拿。”
胡子叔说完就切了话题,谢晴微只能收回了那个红包。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但后来,许梓乾一直坐在她边上了。毕竟还是喝了那么酒的,有点懵,坐一起坐得很端正,像两个中学被分在一起的双向暗恋对象。当着一群家长的面,什么都不敢做,只是挨着坐一起,对视都胆怯。他俩一个孤勇一个懵懂,都不是这个性格,经酒精的催化,还真出来点早恋男女的感觉。餐厅的老板估计也觉得热闹,在一边看着,饭局吃完,剩下就是玩。之后他们玩了一个谢晴微听都没听过的桌游,许梓乾对此很熟,大脑不在线也玩的熟练。输掉的人,要大冒险挑战,成年人没有真心话。三个回合过后,掌控全局的胡子叔和许梓乾顺利被集火,先败下阵来。老板没人敢威胁,于是所有人的枪头都放在了弟弟身上,正好今天弟弟带了女朋友,可以宰。一个倒三角帅哥哥说,“利落点,不搞虚的,深蹲,啊,抱微微深蹲一分钟,停顿适当即可,怎么样?”
谢晴微开始戴痛苦面具。然后在心里礼貌问候了刚刚开口说话的杨飞的八辈祖宗。接下来就是祈祷,许梓乾你可千万别答应!刚有点清醒的姐姐没好气顶了杨飞一下,“滚吧,你当健身房训练呢?咱下班儿了好吧?”
杨飞抓后脑勺,痴汉笑,“那你说。”
“那还用问,亲一个呗。”
许梓乾坐得可端正了,“那可不行。”
姐姐问他,“为啥不行?你俩不是一对儿?”
许梓乾说,“当然是。”
说着他站起来,转个身,把谢晴微拉起来,“我蹲。”
谢晴微条件反射地抽走了在他手里的手,“不要!”
许梓乾有点费解,他整个人的动作都有点慢,除此之外,一点看不出来他喝了多半箱酒。这个疑问的眼神,谢晴微苦巴巴地说,“我很重,会摔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