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今齐人犯吾安德,寡人当如何处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齐王初立,大臣未附。其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势,足以违命。姜叙新秉国政,而内无其主,不念抚恤上下以立根基,竞于外事,虐用其民,番国之众,顿于坚城,死者万数,载祸而归,此叙获罪之日也。昔子胥、吴起、商鞅、乐毅皆见任时君,主没犹败,况叙才非四贤,而不虑大患,其亡可待也,大王当严守四境,扬兵河上,以待天时。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齐亦是强国也,何以陵夷至此,寡人甚惑焉,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齐主暗而不知其过,臣下容身以求免罪,入其朝不闻直言,经其野民皆菜色。臣闻燕雀处堂,子母相乐,自以为至安也,突决栋焚,而燕雀怡然不知祸之将及,其是之谓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齐幼主临朝,强臣在侧,变生宫廷,臣民不附,乱象四起,寡人欲因势伐之,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可也,安德之败,非小失也,士卒雕残,仓廪空虚,百姓流离,今以策言之,我有乘胜之势,彼有虚弱之实,一也。我上下相习,五兵犀利,彼将易兵新,器仗未复,二也。我以船行,彼以陆军,劳逸不同,三也。北海、临淄、下邳各当有守,我专为一,彼分为三,四也。从北海至下邳,熟麦千顷,为我之用,五也,天时人事在我,盖天亡齐也,大王发兵勿疑。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意决矣。 陈牧:齐国当事者,姜叙是也,寡人欲遣刺客杀之,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大王为天下主,宜杖正义以伐违贰,而以刺客除贼,非所以刑于四海也,臣窃以为不妥。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兵围下邳,诸将皆欲急攻之,寡人当如何处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下邳城固而众多,攻之必力屈;若有外寇,表里受敌,此危道也。今齐党聚于孤城之中,天欲使其亡也,大王当以全策縻之。但坚守三面,若楚军陆道而来,军粮必少;吾以游兵轻骑绝其转输,可不战而破也。楚军破,姜叙必成擒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北海仍为叛逆,其家小俱在临淄,寡人欲悉坑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古之用兵,全国为上,戮其元恶而已,齐兵就得亡还,无益也,杀之足以坚其心也,大王当于近郡安置,适可以示中国之大度耳。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齐国初定,千端万绪,寡人当如何处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近来楚王治兵广陵,欲规进取,宜遣骠骑将军李晟,督诸军于下邳,以防未然。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齐国名臣,有谁可称者?有可堪招引否?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王师入临淄,百司奔散,莫有留者,惟尚书仆射李贤,独在其主之傍。姜叙将受禅,群僚表请劝进,唯李贤承家,托疾独不署名。此之名士,足称忠烈,清贞雅躁,实继先风,大王可召拜其为世子家臣,兼令侍读。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