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1 / 1)

次日, 沈诉诉醒了过来。

  顾长倾比她先醒,已离了榻,正坐在桌边喝茶。

  沈诉诉揉了揉眼睛, 还想赖床, 顾长倾唤她起来。

  “今晚还要回来看着这把刀,若天黑之前还没看完,在路上你会怕。”

  顾长倾朝沈诉诉伸出手,要拉她起来。

  沈诉诉竟也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掌上,一用力,爬了起来。

  她还有些迷迷糊糊, 将衣桁上的外袍披在身上, 下意识地连声唤道:“小满。”

  顾长倾笑:“小满不在。”

  沈诉诉一拍自己的脑袋:“也是。”

  她坐在梳妆台前,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顾长倾顺带给她梳了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沈诉诉也乖乖地坐着, 没有动, 她的纤指拨弄了一下妆奁,从其中挑出自己喜欢的发饰。

  “这朵。”

沈诉诉将一朵茜色的绢花拿了起来,递给顾长倾。

  顾长倾替她将茜色绢花别在鬓边, 沈诉诉看着镜中的自己鬓边绽开一朵艳色的花, 很满意。

  就在顾长倾刚给她梳好头的时候,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顾长倾按了一下沈诉诉的肩膀, 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姿态有些拘谨,她对顾长倾行了一礼道:“南公子, 沈小姐在吗?”

  “在啊。”

沈诉诉打着哈欠靠了过来, 她问, “小姑娘,什么事?”

  “梅大人说您没有从长洲那边带侍女过来,担心您日常起居需要照顾,南公子可能有些地方照顾不到,便让我来伺候您。”

那小姑娘羞涩地说道。

  她抬眸,看了沈诉诉一眼,瞥见她头上那梳理得严谨的发髻,有些惊讶。

  “诶——”小姑娘掩唇,惊讶说道,“原来沈小姐这么厉害,自己也能梳头。”

  沈诉诉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

  “是我。”

顾长倾从袖中取了银钱出来,赏了下去,“诉诉我来照顾便是,你回去休息。”

  “是——”那小姑娘巴不得能休息,美滋滋地接过赏赐的银钱,跑了下去。

  她刚离开没多久,天上就下起了雨,天阴沉沉的。

  按照计划,沈诉诉与顾长倾今日还要去山里,好在,这雨下了没多久便停了。

  清泉寺里的僧人将斋饭端了上来,沈诉诉本不想吃,但顾长倾替她尝了一下,说好吃,她才敢动筷子。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的斋饭都是弥提寺的口味,清泉寺这边接待的香客更多,斋饭味道也更趋向普通百姓的口味。

  沈诉诉将早饭吃完,放心了,她与顾长倾商量着准备出门。

  顾长倾安排沈浩与重九守着那魔刀,他则与沈诉诉去发现这把横刀的山里查探一番。

  刚下了雨,山路不好走,沈诉诉站在清泉寺的寺庙门口,有些犹豫。

  她提着自己的裙子,对顾长倾说道:“我……南舟,要不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寒山县一带,有幕后凶手暗中窥视,你若留在清泉寺里,重九不一定护得住你。”

  顾长倾倒是很谨慎。

  他朝沈诉诉招招手:“过来。”

  沈诉诉看着那泥泞的山路,皱起了眉头:“我怕跌跤,这路不好走。”

  “谁说要让你走了?”

顾长倾朝她靠了过来。

  他站在她身前,弯下了身子,对沈诉诉说道:“我背着你。”

  “我重!”

沈诉诉说。

  “我还能背不动?”

顾长倾笑了。

  沈诉诉觉得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清泉寺山门附近没有人,这才趴在了顾长倾的背上。

  顾长倾稳稳地将她抱着,抗议道:“诉诉怕别人看到?”

  “嗯。”

沈诉诉没听出他话语里的情绪,她小声应道。

  “你我是夫妻,若是被人看到了,也不用紧张。”

顾长倾将她腿弯架着,往前走去。

  沈诉诉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像也是,她亲近他,并不需要躲着身边的人。

  思及至此,她就放心了,只张开双臂将顾长倾的脖颈紧紧抱着。

  她的一双藕臂横在顾长倾的下颌处,顾长倾颇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口气道:“诉诉,放松些。”

  “我怕掉下去。”

沈诉诉努力缩起自己的脚尖,以防碰到路上溅起的泥泞。

  顾长倾穿的长靴是上好的麂皮缝制,工艺考究,能隔水,她穿的绣鞋就不一样了,沾上了泥点子就洗不干净了。

  “不会。”

顾长倾紧紧把着她的腿弯。

  一路走来,十分安稳,沈诉诉最后也放心了,完全靠在顾长倾的背上。

  那寒山县的兵器大师发现魔刀的地方在西侧的深山里,这刀应当是随着滚落的泥水一起卷了下来。

  顾长倾往那个方向走了没多久,便看到密林里有一隐秘的碑铭,他背着沈诉诉过去阅读那碑铭。

  入了林中,方才落雨时,雨水积落在林中的叶片上,现在他们入内,枝叶一抖,雨水又扑簌簌落了下来。

  雨滴砸在沈诉诉的面颊上,她低下头,将脑袋埋在顾长倾的背上。

  顾长倾是带了伞的,那柄长长的油纸伞被他握在手中,沈诉诉从他手里抽出,撑了起来。

  “走吧。”

沈诉诉抱着他的脖颈,小声说道,“你带我来,我总不能什么事也不做。”

  顾长倾仰头看了一下只遮了自己半边身子的纸伞,沉默了,什么也不打算说。

  他取出匕首,将碑铭上的青苔刮去,阅读其上铭刻的文字,刚看了没几眼,他的俊眉便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这墓并不是几百年的古墓,而是前朝某位达官贵人的墓地。

  在魏朝还未统一南北之时,南北方各有一个政权,分庭抗礼,相互制衡,这样微妙的关系持续了好几代。

  直到后来,魏朝的前代皇帝——也就是新帝的父亲打了很多仗,将南北朝廷统一,这才有了现在的魏朝。

  这魏朝虽然现在算得上安定,但只传承了两代而已。

  至于这碑铭上其他的内容则没有显示墓主的其他信息,具体细节,可能要到墓室之内才能知晓。

  ——顾长倾可没有窥探他人坟墓的习惯,他看了几遍碑铭上的文字,将内容记了下来,便准备继续去寻找线索。

  但此时,沈诉诉环着他脖颈的手臂骤然收紧。

  沈诉诉低头,在顾长倾耳边轻声说道:“南舟,有人。”

  在稀疏落下的雨声里,她听到极远的地方传来了脚步声与心跳声。

  顾长倾背着她,往后退了半步,但远处那人已然欺近。

  经沈诉诉这么一提醒而退的半步,让他躲下黑衣人的第一击。

  落雨后不久的密林里,枝叶簌簌,积攒的雨珠纷纷坠落。

  黑衣人一击不成,又继续攻来,顾长倾伸臂,将背上的沈诉诉拽了回来,抱在怀里。

  沈诉诉手里还惊慌失措地拿着那把油纸伞。

  顾长倾按住那油纸伞的伞柄,竟将这伞当成兵器,挡在身前,架住前方那人的袭击。

  那黑衣人所持刀剑,竟未开刃,刀背劈在伞柄上,没有将伞面撕破。

  沈诉诉第一次在白天经历这样的事,上次她是在黑夜里遇见黑衣人,看不太清,所以也不算特别怕。

  但这一次,朗朗白日,她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意。

  但沈诉诉没尖叫,她只是低头,将自己的脑袋紧紧地埋在顾长倾的怀里。

  沈诉诉在胡思乱想些别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想,顾长倾把她的伞拿走了,那她又该用什么遮雨呢?

  顾长倾的手脚极快,在出伞格挡之后,两人相斗的力道将林间落叶上的雨水震落。

  在落雨即将砸中沈诉诉脑袋的时候,顾长倾将伞撑起,遮在了二人头顶。

  一刹那的交锋在此时落定,顾长倾撑着伞,与前方不远处的黑衣人对视着。

  林间残留的雨坠下,落在绷紧的伞面上,发出明亮的落雨声。

  沈诉诉吓得没哭出来,她环着顾长倾的脖颈,不住发抖。

  那黑衣人瞪着顾长倾,从这一招半式中,他已经察觉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怀里抱了一个娇滴滴的累赘,他也不敌他。

  他开口,高声道:“就是你盗走了前朝墓室里收藏的宝刀?”

  顾长倾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抱着沈诉诉,他摇头:“宝刀,前段时间就遗失,在寒山县里闹起满城风雨,我是来调查宝刀背后隐秘之事。”

  “一把刀而已,能有什么隐秘之事?”

那黑衣人看向顾长倾的眼眸,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凛然之气。

  不知为何,他竟信了顾长倾的话,他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气质。

  “现在宝刀在何处?”

黑衣人揭下自己的蒙面黑布,露出一张比顾长倾还要年轻几分的少年面庞。

  他身量纤细修长,看模样,应当不过十四五岁。

  “被放在清泉寺内镇压。”

顾长倾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你与这把刀,有什么关系?”

  “我凭什么与你说这些?”

少年挑眉。

  “你叫什么名字。”

顾长倾换了个问题。

  “左晨。”

少年道。

  沈诉诉卧在顾长倾怀里,听着两人对话,听得有些犯迷糊。

  所以,现在是他们碰巧在这里遇到一个看守那把魔刀的少年?

  但是,看这少年的年纪,还没那把刀大呢。

  沈诉诉有些疑惑,她拍了拍顾长倾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顾长倾寻了一处青石,将沈诉诉稳稳地放了上去。

  沈诉诉转过身来的时候,纵然是那名为左晨的小少年,也被她的美貌惊了惊。

  难怪……左晨心想,难怪这穿着黑袍的男子要如此护着她。

  沈诉诉拍了拍手里沾上的灰,问左晨道:“你多大。”

  “过了年就十五。”

左晨晕晕乎乎地答道。

  沈诉诉模样好看,说话声音也好听,很难让人拒绝她。

  “你还没那把刀年纪大呢,你守着那把刀,是什么意思?”

沈诉诉问。

  “我族里守着那把刀和陵墓。”

左晨马上答道,“但是……我爹娘,在我幼时便死了,只将这使命托付给我。”

  沈诉诉笑眯眯地对顾长倾说道:“你看,这不就问出来了。”

  顾长倾把她的嘴捂上了。

  左晨回过神来,指着沈诉诉道:“你套我话!”

  沈诉诉牙尖嘴利,本想还嘴,但嘴巴被顾长倾捂住了,她张不开口,只能“呜呜”两声。

  顾长倾不太待见左晨,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左晨,冷声道:“我在查案,随我回清泉寺,将事情原委说明。”

  “凭什么?!”

左晨知道不妙,想跑。

  但顾长倾已飞身而上,从后将他的肩膀按住了,防止他逃跑。

  “左晨,若想拿回宝刀,便回清泉寺。”

他沉声说道。

  左晨知道自己没办法从顾长倾手下逃脱,他若再心狠些,把他的关节卸了,他可就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于是他乖乖跟着顾长倾走了。

  来山林里探寻一趟,竟还真有收获,顾长倾又背起了沈诉诉,带着他们一道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左晨扭过头来,问顾长倾道。

  “南舟。”

顾长倾还没开口,沈诉诉就骄傲地把自己取的名字说了出来。

  “那漂亮姐姐呢?”

左晨又问沈诉诉。

  他夸她好看,沈诉诉开心,她笑着正待回话,顾长倾已开了口:“你不需要知道。”

  “南兄,你怎么这么霸道,她又不是你娘子,我问问怎么了!”

左晨还没明白过来两人关系。

  顾长倾冰冷的眼风一扫,将左晨吓得哆嗦了一下。

  “她是我娘子。”

他一字一顿说道。

  “对呀。”

沈诉诉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了左晨一眼,说话的声线轻轻柔柔。

  “对对对……对不起!”

左晨吓得不敢再说话。

  他们一行人回到清泉寺的时候,天色才刚暗,顾长倾让梅郝鑫那边将左晨暂时关押起来。

  “晚上寻个时间,我去审问。”

顾长倾对梅郝鑫道。

  他做事一向利落爽快,不会拖泥带水,能今天完成的事就绝不会等到明日。

  梅郝鑫好歹也是一方县令,但在顾长倾面前,气势却矮了一头。

  他说话吩咐时,也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在,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随他。

  沈诉诉听见顾长倾要审问左晨,又想凑热闹:“我也要看。”

  顾长倾在书房里记录今日之事,他提笔的手一顿,抬眸看了沈诉诉一眼。

  “那你不许与他说话。”

顾长倾没拒绝她的要求。

  “你这不会是……醋了吧?”

沈诉诉笑着朝他靠近。

  顾长倾别开目光,将书卷合上,没好意思承认。

  梅郝鑫在一旁看着,一拍大腿说道:“哎哟喂,你们年轻人怎么这样啊,南公子就是醋了,他这不是不好意思说么!”

  “不过沈小姐,咱们也不用太听他的话。”

梅郝鑫开始教沈诉诉,“沈小姐喜欢与谁说话,便与谁说话。”

  顾长倾敛眸道:“梅大人,可以先去准备将左晨带上来了。”

  “南公子,是是是。”

梅郝鑫连忙跑下去准备。

  梅郝鑫离开之后,沈诉诉为这好心的县令打抱不平:“顾南舟,你凶他做什么?”

  顾长倾思来想去,又觉得梅郝鑫说得也有道理,他顿了许久才说:“多与我说话便好。”

  “那你是不是醋了?”

沈诉诉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

  顾长倾瞥了一眼书房外无人,只倾身,靠近了沈诉诉,在她耳边低着声,承认了。

  “是。”

他如此说道。

  沈诉诉十分满意,她就喜欢顾长倾这样,为了表达自己的满意情绪,她伸出手,扯了一下顾长倾的手掌。

  没想到顾长倾反手将她的手给握住了,沈诉诉一甩,没甩开。

  “顾南舟,我就牵一下——”沈诉诉娇声说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诉诉今日情绪不错,所以体温一直很稳定,但顾长倾还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握着沈诉诉的手,平静地说道:“诉诉的手,有些冷。”

  “冷吗?”

沈诉诉自己也感觉不出冷热,她朝自己的掌心哈了哈气。

  因为顾长倾也牵着她的手,所以她的气息也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很痒。

  他又攥紧了些,沈诉诉的长睫微动,没躲开。

  两人一直牵手牵到左晨被带上来。

  左右两位衙役把左晨领到书房里——本来这审问应当在寒山县的县衙里开展。

  奈何梅郝鑫胆子小,因为魔刀指向县衙,所以他不敢回去,便将县衙里的人都带到清泉寺,他顺带留在这里办公。

  顾长倾好心,让人给左晨搬了把椅子过来。

  他这边审问,沈诉诉在一旁吃着小零嘴,将气氛缓和了不少。

  “可以说了。”

顾长倾将自己面前的卷宗摊开,对左晨说道。

  “我守着前朝贵族的坟墓,这是要杀头的大罪。”

左晨不敢说。

  “我会替你瞒下。”

顾长倾也没打算把所有真相都巨细无遗地记录在卷宗上。

  “而且,那坟墓里的墓主,当真只是前朝的贵族吗?”

顾长倾抬眸,与左晨对视一眼,他的语气寒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涉及更加隐秘的事,左晨只好将顾长倾想要知道的信息抖出来。

  “自我父母被杀之后,我一直守着前朝坟墓,前段时间,晚春落雨,将墓室里的陪葬品,一把宝刀给冲了出去,那宝刀是墓主生前所持武器,十分重要,我一路追踪宝刀下落,却听闻寒山县里有魔刀杀人的传闻。”

  “说起这个我就觉得倒霉!”

左晨愤愤道,“我先去了捡到宝刀的大师家中,结果大师死了,我怕事情栽赃到我头上,就溜了,但又想起自己的责任,于是继续追踪宝刀下落,到了县郊的混混家里。”

  “混混也死了,然后是富商……寒山县里的捕快,本来我可以到县衙里盗出宝刀,但清泉寺的老和尚来了,竟然将宝刀带走镇压。”

  “这老秃驴,把罩着宝刀的金笼钥匙藏在了自己鞋子里,我可下不了这个手去偷,就先回了墓室附近,等待机会,见你前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试探你的回答,没想到宝刀还留在清泉寺里。”

  左晨摊手,对顾长倾和盘托出,他与魔刀杀人一事无关,只是想将宝刀放回原处而已。

  顾长倾听完,沉吟片刻,并未说话。

  沈诉诉刚吃完一块糕点,补充了一句:“左晨,这宝刀不会回去了,你死了这条心吧,南舟需要这把刀当武器。”

  “他是谁,能动得了这把刀?”

左晨盯着顾长倾道,“这是前朝的遗物,你这个魏朝的臣子,敢动吗?不怕被判处忤逆之罪?”

  沈诉诉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魏朝延续不了多久,拿这个来压她,她可不怕。

  “用就用呗,天高皇帝远的,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知道。”

沈诉诉道。

  “你们——岂有此理!”

左晨无法接受自己族中守护的东西被拿走,他怒道,“我会揭发此事。”

  顾长倾沉默片刻,挑了挑眉,转了个话题说道:“你的父母,是被人杀的?”

  一说到此事,左晨眼睛里就露出仇恨的光,他点了点头,握拳说道:“我一定会找到凶手。”

  “你的身手也算好,你的父母应当比你更厉害。”

顾长倾低眸记录着左晨说的话。

  “我想,魔刀一案与你父母被杀一案,凶手都是同一人,他要针对的,就是这把刀。”

  “所以,这把宝刀——魔刀,不管是什么刀,他还有什么用处……左晨,不用瞒我,今日你就对我说。”

  左晨没想到这背后隐藏的秘密竟然被顾长倾察觉出来,他一惊,紧抿着唇,没开口。

  顾长倾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前朝的秘密!”

左晨说道。

  “前朝已经覆灭,它的秘密,不需要再守护了。”

顾长倾从容说道。

  “我族中信念就是这个,你将我杀了,我也不会对你说出这秘密!”

左晨很是坚定。

  “好。”

顾长倾懒得与他纠缠,他准备先把左晨带下去,然后寻人将前朝坟墓给挖开,看看内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往前走的时候,露出自己腰间系着的蹀躞带,那腰带上挂着一把贵重的匕首。

  ——这是顾长倾的旧物。

  书房里,除了沈诉诉、顾长倾与左晨之外,便没有其他外人了。

  沈诉诉本来在发呆,但屋内左晨忽然发出的一道高喊把她惊醒。

  “南舟你这匕首——从何处来?”

左晨惊道。

  “族中所传。”

顾长倾抚摸了一下匕首的小小刀柄,平静说道。

  “这匕首上的花纹,就是前朝的皇族纹样,你不知道?”

左晨压低了声线,对顾长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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