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我们之前见过,岂止是见过,你指不定是我求来的姻缘呢…卷瓷心里想着,欲哭无泪。这也没想着求个有精神疾病的啊…是夜一熟悉的身影二度站在门边,有种多余的绅士感。明明已经私闯民宅,还装什么谦谦君子啊!“大哥,你又来了。”
卷瓷已经无所谓了,除了初见那回有过一番交流,剩下的几次恐怖都在相顾无言的缄默中消逝了。反正这阿飘天亮就走,又不要姐死,不管了!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卷瓷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同时也无视了他今夜的异样,直到一声响指燃出一簇冥火,照亮那张无暇而熟悉的脸。“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如果你用正常的方式,可能有那么一丝丝丝丝丝丝丝的可能,但是你现在用着对门那个死变态的脸在深更半夜说这些阴森森的话,不可怕嘛…”虽然不在室外,耳边凛凛的风却挑起许多寒意。“可怕吗?”
纪典倏然扼住卷瓷的脖颈,试图收紧。“还有更可怕的。”
卷瓷死命扒拉着男人的手,企图获得一丝喘息。眼底的惊恐却突然转为惊悚,这…这只手似乎不只是文学上的柔软无骨而是…真正的无骨,真实的皮肉触感却完完全全会被捏变形。纪典眼神轻蔑地看着她,像丢弃死物一般将她摔在床上。卷瓷内心虽然对他的神经病行为忍无可忍,但对他本人自带的夜间惊悚感有所恐惧。但是为什么姐连要在家里都要艰难的喘息啊!!卷瓷揉着疼痛的脖子,越想越不甘,真想趁着睡意给他邦邦两拳!死吧死吧都死吧,这逼班姐也不想上了,闹鬼死死掉算了。可是,,有个问题就是姐就是死了也弄不死他。赫赫待苯人明日像道士好好请教请教,怎么杀了你这神经病鬼祭天!明朝再雪耻!(╥ ╥`)“你在想什么?”
纪典又像往常一样盯着她,不过今夜的眼神却像化骨水一般,看得卷瓷直哆嗦。卷瓷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起了他的手。“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
屈于淫威,卷瓷只能先稳住他。“你可以医好我。”
怎么医啊,姐又不是神医,而且这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伤的,你是不是上辈子坏事做尽被人扒皮抽骨了吧你。卷瓷内心如是抓狂。“如何能医呢?”
“还记得那手骨吗?”
说得莫不是寺庙那回那截把姐吓飞的人骨…“记得…”但是使不得啊。“去帮我带回来,可好?”
纪典的手慢慢爬上卷瓷纤细的脖颈,忽上忽下地揉捏着,疼惜的样子叫卷瓷怕得像哕。别别别摩挲了,姐给你带给你带。卷瓷欲哭无泪。“好哥哥,这得上哪给你带啊…”卷瓷掐着俩手指轻轻地将他作孽的手轻轻拨开。“去你当初见到它的地方。”
语毕,男人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弭了。------------阶前滚落的白骨裹挟着青苔零落着拼凑成手形,在飒飒秋风里显得格外萧条。那又好像连着皮肉的骨节朝着她的方向轻扣了几下,便无力地耷拉下去。卷瓷在这庙中总有些晃神,那些剥落的墙皮似乎被粘回去了,或者说,未曾脱落过。卷瓷对这些根本不敢细想,她早惊觉是陷入怪圈了。走不尽的石阶和无法抵达的庙堂,还有,,,一直跟着她的手骨。抛开其本身是几截白骨来说,还蛮好笑的,稍微走快些,它便七零八落地跟不上了。很明显卷瓷根本抛不开这本身,她只盼着早些摆脱这诡异的玩意儿,全然忘却了那男鬼的交代。她是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瓷儿,你慢些走。”
轻柔的男声不知何处乍响,由此便显得格外惊悚。卷瓷寒毛直立却不敢四处张望,近来诡秘之事太多,她只想闷着头闭上耳朵暴走。身后,手骨磕磕绊绊的声响尤其清晰……可能也许大概它是蹦跳着上台阶的。“瓷儿。”
哥们儿别喊了吧。卷瓷欲哭无泪,鸡皮疙瘩掉一地了。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凉飕飕的。像冰碴子插进毛孔一般,卷瓷痛得睁开眼,才惊觉方才不过南柯一梦。但,,,这把陈年老骨头怎么搭在姐们儿胸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