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端着饭菜的手明显在抖,我不明其因,只得向她走去,接过碗放在堂屋桌上。“奶奶,是黑狸子不知怎得发了狂,横冲直撞的,这才翻了神龛。”
“唉!”
奶奶步履蹒跚的挪到了桌边坐下,“瞒不住了,这都是天意啊!”
“奶奶?”
我疑惑,不知道奶奶怎么突然变得满面愁容,“您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牌位吗?”
“可忆啊,你去奶奶屋里,把床底下那个红木匣子拿来。”
奶奶一指里屋,让我去拿红木匣子,那匣子我见过,只不过落了锁,以为是奶奶的嫁妆,我并没有见过里面的东西。我把匣子拿出来,奶奶正伸手从神龛里摸索着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来,把匣子给我。”
我将红木匣子递给奶奶,只见奶奶打开方形盒子,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而盒子里还放着一只笛子。“奶奶,这笛子好漂亮啊。”
我并不精通乐器,直觉告诉我,这笛子不是俗物,似玉又不是玉,挂着一条暗红色的流苏,还刻了一个玄字。“这笛子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是用人骨制成的骨笛。”
奶奶把骨笛递给我,听奶奶说是用人骨做的,我有些害怕,但还是接了过来。“我们学过一些历史,古时候人们将动物或人的骨头做成武器乐器,可是用人的骨头做笛子真的好残忍啊。”
“这笛子背后啊,可是一段令人惋惜的爱情故事。”
奶奶一边打开红木匣子一边说:“这白玉簪子,和这只骨笛是同一个人的。”
簪子是温润的乳白色,通体没有杂色,和骨笛颜色相近,若不是奶奶说这是白玉簪子,我还以为也这是人骨做的。“奶奶,您跟我讲讲这段故事呗。”
我拉了张椅子坐在奶奶身边,对这骨笛和白玉簪子的故事颇感兴趣。“你想听奶奶可以给你讲讲,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我大概要三天待在房里,你记住像以前一样,不论是谁,有什么事来寻我,都要说我出门了。”
说完奶奶就端起饭碗开始吃饭,奶奶几乎每年都会有那么几次,坐在神龛下的蒲团上不吃不喝,一坐就是两三天,在这期间我除了吃饭睡觉都要在门口守着,有人上门来找的话,奶奶是不会见的。“好,那奶奶,我要每天守在大门口吗?”
我也端起粥喝了一口,奶奶有时会让我在门口守着,有时则告诉我不用。“守着吧,这两天晚上注意点,可能会有奇怪的人来找你,你记得要是来人跟你说是来下聘的,你就说:嫁衣未备,如要商议,请大人进来;他要是说来要债,你就骂他,有多难听骂多难听。”
奶奶这话有些奇怪,来我们家下聘只能是下给我的,来讨债我们家虽然条件不好,但也没有欠过人情。但我不敢多问,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不会骗我。吃完饭,我乖乖的把碗洗掉,然后看奶奶把神龛归位,又给“灵玄知”上了香,然后便朝着里屋走去,我紧随其后,我知道,奶奶是要跟我讲那骨笛和白玉簪子的故事了。“可忆,坐下听奶奶说。”
我坐在奶奶身边,奶奶敲了敲床头柜,我知道她一旦开始说事情,就会抽旱烟,便从床头柜里拿出火柴和烟袋,给她点上,奶奶就开始给我讲起故事来。“这簪子和骨笛,是奶奶外祖辈传下来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奶奶也不敢确定,上千年定然是有的了,而这两个物件儿,是灵玄知那老鬼留下来的,他在等心爱之人的转世,骨笛是他心爱的女子接受不了他战死沙场的事实,自缢前挖出他的骨头做成笛子,所以他留着自己骨头制成的骨笛和出征前打好的白玉簪子,从我们神婆一族拿到这两个物件儿时,便是替他以骨笛作媒,白玉簪子为聘,等待着心上人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