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险险地躲开老母踢向小腹的一脚,虽然听到有人破窗而入,一阵恶风蓦地袭向自己,可是根本就来不及转身应付。只得赶紧伏低身形,将后心要害躲了开去。
倘若是来人手上握有兵刃的话,只怕张梦阳这一遭即便是避开了要害,身上也非受重伤不可。 就在那黑影将到未到之际,老母不声不响,忽然间将下腿平伸出去向上一撩,径朝黑影的小腹位置踢了过去。 这一脚踢出的方位与刚刚踢向张梦阳的那一下别无二致,可是出脚的速度比刚才可是快得多了。 只听那来袭的黑影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接连地倒退了好几步,身子晃了两晃,居然没有倒下。 张梦阳怒道:“哪儿来的蟊贼,深更半夜,竟敢跑到我媳妇儿房里来撒野,你他妈的安的什么心?”说着便跳了过去,空手跟那黑影过起招来。 好在这黑影手上并无兵刃,张梦阳跟他打在一起,一来一往,霎时之间便是五六个回合过去。 他觉得来的这人不止力大,手脚上的功夫也颇为了得。虽说如此,但以自己目前的伸手,料理下这人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有心要在老母跟前显摆一下自己的能耐,便抖擞起精神来,听风辨形,见招拆招,转眼之间便又与之斗了将近十个回合下来。 突然,他脑瓜内的灵光一闪,意识到杯鲁虽说好勇斗狠,但在武功一路上实是个没用的草包,如果自己当真仗着真实本领打败了这人,岂不要惹起老母的疑心了? 如此一想,他手下便故意地放缓,卖了个破绽,门户大开,被这人一拳冲过来正打在当胸。 张梦阳便借机“啊”地一声呼痛,咚咚咚地倒退几步,退到老母的脚前,立马向后摔了个仰八叉,呼痛呻吟不止。 这一拳挨得,他虽说心里面已经提前有所准备,但真正打在身上,也是十足地疼痛,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哀声叫唤,倒也不是全然的假装。 老母从张梦阳与这人交手的十几个回合里,也看出了这人的内家功夫自成一体,很是有些造诣,但跟自己相比却是还差着一些。 老母冷笑了一声说:“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到老身的跟前来撒野么?说,你是谁,今晚跟你一起来的还有些什么人?”
那黑影呼吸沉重地说道:“老母,我今夜绝不是跟你为难来的,我只是要取了这淫贼的性命,希望你不要阻拦!”
老母呵呵一笑道:“笑话,不经老母我的同意,在我的眼前擅敢杀人,你这个小子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况且你想杀的这人还是老身将要下嫁的夫君。”
话声未毕,老母身形陡地前欺,两手呈鹰爪状直抠来者面门。 那黑影双掌自下上撩,想要把老母来袭的两手格开。 老母招数并未使老,两只手掌“唰”地向外一分,左右各划了个弧形,直向那黑影的双肋间攻到。 黑影脚掌在地面上一蹬,霎时向后倒纵了三米之远。 老母一招并未使老,两手忽地又是一并,以手做剑,各以食中两指朝黑影的双乳直戳过去。 就这样接连几个回合,老母招招抢攻,根本不给对手以喘息之机,迫得那人只有招架之功而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在老母一连串的快攻之下,那黑影到底一个闪失,被老母踢在了左胸之上,踢得他向后一个筋斗翻出,骨碌碌地直滚到窗前的墙角根处。 黑影自知身手相教老母还差的太远,眼下已经不敢恋战,还不待身形完全站起,便一个弹跳从窗口间纵了出去。 这时候清风、明月也都听到了动静,手握着宝剑从房间里跑出来探看,正碰着那黑影跃上了屋脊准备逃窜。 清风、明月两个的武功都是经过老母亲手调教过的,名为侍女,实与弟子无异,不论是剑术还是拳脚功夫也是俱臻上乘。 她们刚一从房间里破门而出,就听出了房檐上的脚步声响。 她二人不约而同地飞身上房,各挺长剑对着那沿着屋脊,准备纵跃逃窜的黑影截杀而至。 “哪里的大胆贼子,敢来这里送死!”
“莫要杀死了他,留下活口的严刑拷问!”
随着明月和清风一先一后的两声娇喝,两人瞬间就和那黑影打成了一团。 黑影这时候似乎已经无心恋战,与清风、明月交手仅只两个回合之后,便寻了个空隙夺路而逃。只见他几个起落之后,便自客栈的围墙处落下。 清风、明月随即紧追了过去。 老母这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她们身后,将她们喝止住了说道: “你们下去保护住杯鲁,把这个家伙交给我来处理!”
话音一落,就见老母身形一晃,冲着那黑影逃往的方向直追了过去。 清风、明月从房檐上跃将下来,走进了老母房中,于一片漆黑中呼唤了几声“杯鲁!”
可是她们的呼唤没有换回来任何回应。整个房中依然是漆黑一片,静悄悄地。 清风、明月心中大急,赶忙晃着了火折子把灯点上,往四下里一看,但见整个房中空荡荡地,哪里看得见一个人影? 她们两人似乎同时被焦雷打中,惊得立在那里动弹不得,转过脸来互相对视着,心中同时起了一个念头:“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了!”
…… 当老母跃上屋顶追敌的同时,张梦阳也悄悄地从房中急窜而出,缩藏在黑暗里隐身不动。 待到清风、明月一经从房顶上跃下,奔入了屋中,他便趁机飞身上房,循着老母和黑影所去的方向径直追下。 他很想知道今夜来袭的这个黑影是谁。他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还指称自己是淫贼。 这就奇了怪了,他究竟是自己得罪过的仇人呢?还是把自己当成了杯鲁,前来找寻自己算账的呢? 如果这人是把自己误当成了杯鲁,那么问题可能还不大。 如果他是自己曾经惹下的仇人的话,那岂不等于是说,自己扮成了杯鲁来到了此间,一路上瞒过了龟山老母,瞒过了清风、明月,瞒过了八大护法,但是在暗中却仍然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果真如此的话,也就是说至少从凉州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被人盯梢的了。 想到此,他的后背不由地直冒冷气,为自己的处境大感忧虑。 所以,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追随着老母的背影直扑过去,迫切地想弄明白这个夜半来袭的黑影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见老母追踪着那道黑影奔到了城外的一座山岗之上,黑影突然间将身形刹住,回过头来等待着她。 老母随即赶到,挥掌便朝那人劈了过去。 还没等老母攻到那黑影的身前,突然从树丛中又窜出了四五个黑影出来,各从不同的方位对着老母发招攻打。 张梦阳这才恍然:原来方才的那道黑影不过是个鱼饵,真实的用意是要把老母引来此地,合数人之力取她性命。 “这些人是谁?”
张梦阳在心中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