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的这话,对他犹如当头一棒,打得他呆若木鸡地怔在那里,缓缓地扭过头去,闭起眼睛来,尽量地不去看她,不去想她。而后又站起身来,躲到了石牢另一边的角落里,面对着黑乎乎的墙壁,坐在凉凉的地板上,闭起眼睛来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可只如此坚持了仅仅一刻钟的功夫,他便再次从与欲望的激烈搏斗中败下了阵来。此时的他,已经被药力给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似乎人的灵魂和意识已经被从身体中抽离了出去,只剩下了简简单单的欲望藏在里面。 终于,他转过了身,站了起来,双睛喷射着火一般地朝萧太后看过去。 此时的萧太后也已经开始神志不清起来,对着他望向自己的目光,竟然缓缓地站了起来,机械地迈着步子朝他走去。 张梦阳见她朝自己走了过来,瞬间冲上去将她抱起来,放到了角落里的茅草上。 …… 虽然被打的遍体鳞伤,但这种折磨似乎并未对张梦阳产生什么了不得的伤害,至少是没有从根本上伤及到他的阳元之气。萧太后今晚是切身地体验到了他那发自丹田深处的强大力量。 在那既混沌有迷茫的意识里,萧太后只感觉他的身上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以至于令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在桑干河上,他手扳双桨不知疲倦地划动的那艘快船来。在那一夜之间,他竟毫不停歇地把一艘那么大的快船划出了一百多里地去,而且整个过程丝毫没有疲累之像,仿佛身体之中有着永不枯竭的力气的一般。 那一次,萧太后是真的被他那持久的耐力给震撼住了。 而今天,在这个牢室里面,她又一次见识了他那令人害怕的持久耐力。只是这一次不是在河上,而是在柔软的茅草上,在这这间逼仄的牢室里,自己仿佛变成了被他撑持着的那艘快船,在他那持久的耐力之下毫无招架之功。 …… 一整夜下来,迷离的两人,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的是真是梦了,相互之间都只觉得,对方于自己是那么零距离地接近,却仿佛又是那么梦幻一般地遥远。终于,萧太后在他那洪水般的热情之下,彻底地迷失了自己。 她忘记了自己是他的姨娘,忘记了他是自己的梦阳孩儿,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高坐庙堂之上,受百官朝拜的皇太后,也忘记了就在几天之前,自己还想着把她收做义子,给他改姓耶律,承继亡夫的宗祧,算做是自己给亡夫留在这世上的一脉香火。 当然,这个儿子也不会让他白当,自己和亡夫埋藏在觉华岛上的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自己也全都会赠送给他,那将是让他十几代甚至几十代都挥霍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啊,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了,自己再也无法做他的姨娘了,更无法给他当母亲了,如今的他,在阿果那厮和萧得里底那些阴险卑鄙的小人的摆布之下,已经变成了自己新一任的夫君了。 就这样,他们谁都不说话,他只是感觉自己无数次地飘到了高空里面,仿佛化作了棉絮般轻浮的白云,驾着一艘披红挂彩的轻舟,在云山雾绕的峰尖处回环往复,毫不停歇。她则闭上眼睛,从内心深处里仰望着他,仿佛自己变成了那艘曾经的快船,早已经脱离了桑干河的束缚,船底下洒落着珍珠般的水滴,逐渐地飞升到了比山峰还更高远的云端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在巅峰状态中是否悠游到了天边,张梦阳只感觉自己逐渐变得清醒起来。这时候的他,仍还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后劲十足,他一边继续撑持着快船,一边将嘴巴拊在萧太后的耳边说道:“姨娘,这都怪不得咱们,是那些天杀才在咱们的饮食里下了药,咱们……咱们……” 说了两个“咱们”之后,他却不知道该当如何说下去了。 萧太后闭上了眼睛,眼角处闪亮着两颗晶莹的珠泪。 “你还叫我姨娘,你都这么对我了,我还怎么做你的姨娘啊!”
就在这时,石牢上方的通风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哈哈哈,不错,还算你这个无耻的贱人有点儿自知之明,你现在已经做不得这小子的姨娘了,你们现在是一对毫不知羞耻的奸夫荡妇。哈哈哈……” 张梦阳和萧太后都是一惊,浑没有料到自己两人在底下做这等事,上面居然还会有人偷听偷看。 张梦阳立即便停了下来,怯怯地问了一声:“你是谁?”
上面那个声音响亮地答道:“我是谁?我是你皇帝老子的祖宗。”
萧太后轻声说了一句:“他是阿果。”
说罢就将他一把推开,拉过自己的衣裳来胡乱地遮在身上。 阿果?那不是天祚皇帝耶律延禧的小字么?难道说在上面偷听偷看自己跟姨娘做这等丑事的人,竟会是那个堂堂的大辽皇帝? 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大辽皇帝,竟然会猥琐至此,在自己两人的饮食中下了足够份量的烈性春药不说,居然又在牢室的上方做那等梁上君子都不屑为的偷窥行径,真的是无耻之尤,难以想象! 张梦阳也来不及穿衣裳,只赤条条地站起身来,冲着牢室上方的那半尺来长的通风口破口大骂起来。 可无论他怎么骂,上面的那位一向以脾气暴躁著称的皇帝却是丝毫不怒,仍然得意洋洋地冲着他们说道:“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做出了这等丑事来,还有什么面目在朕的面前摇唇鼓舌。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耶律淳那老小子的遗孀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女真叛逆的贼头儿吴乞买的儿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苟合之人。”
说着,天祚帝延禧对着身边的一人吩咐道:“糺邻,这几天给他们吃的膳食,都得要精心准备,萧莫娜这娘们儿虽说年纪轻轻,但到底也算是朕的婶娘,咱们在膳食上决不能亏待了她。”
天祚帝身旁的那人嘻嘻地笑道:“皇上放心,这几日老臣吃什么就给他们吃什么,绝不会亏待了他。而且那玉真神龙散,也是遵从皇上的吩咐,是按着你平时服用的五倍药量给他们调配的,保证他们服用了之后便会不顾一切地这个……那个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