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鲁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这话,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今朝拥有。那萧淑妃,我都已经把她拥有过了,花费得那些个财宝和精力,也都算是不枉的了。”
张梦阳暗忖:“托您的福,我也把她给拥有过了呢。”
“除了萧淑妃之外,中原还有个李师师,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令我一见之下,也是惊为天人。只是那李师师一颗心只拴在南朝的那昏君身上,虽然我也在她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用尽了千般手段,却是连她的一根指头都没碰到过。”
张梦阳听了此话,不由地一怔,问他:“像大哥你这样的人物,难道李师师还不上赶着奉承么?怎么会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没碰到过?”
杯鲁叹了口气说:“李师师和萧淑妃虽然都让我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可萧淑妃对他的皇帝老公并没有多少感情,勾搭起来也容易上手些。 可那李师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他们中原的汉人皇帝昏君赵佶情投意合,所以也就比较难上手一些了。虽然她是个烟花女子,但和萧淑妃比较起来,反倒像是个忠贞不二的妇人呢。”
张梦阳听他如此一说,方才知他下大力气勾引李师师,最后竟是没能上手,他在黑暗中耸了耸肩,暗中想道:“忠贞么谈不上,可你说她跟道君皇帝情投意合,我看可不见得。”
“可是你花了那么大的精力财力都没搞定她,我怎么就轻轻松松地上手了呢?”
张梦阳心中又是疑惑地想道。 张梦阳听他说话云山雾罩,说了这一大堆也没切合到自己所问的正题上去,苦笑着摇了摇头,便也不再催他,听凭他兴之所至东拉西扯地胡侃。 想不到他心中不急不催,杯鲁反倒把话题渐渐地扯回到了正题上来。 “由于那时候派往南朝的使团,与中原的君臣们没能谈出个什么结果,我陪同着李靖奉上命北返归国,由于没能尝到李师师的滋味儿,也便怏怏不乐地跟着一块儿北去了。”
杯鲁继续说道:“可从河东经过的时候儿,我碰到了一个长相颇为不赖的女孩儿,那女孩儿名叫芳姑,年纪不大,个头儿竟是颇高,比我还高着半个头,长相也甚为标致,我以前玩儿的女人都是身量娇小苗条的居多,像这么长腿大手的姑娘还真没碰过,于是见到了她,就有心换换口味,扫一扫获李师师而不得的挫败感,尝试着跟这女孩儿搭讪,小心小意儿地给她献殷勤。”
张梦阳哈哈笑道:“想不到哥哥你还有如此重的口味儿呢!”
杯鲁苦笑道:“要不是我想要换口味,也就没有后来的麻烦事儿了。睡这姑娘,倒也没费太多的事,完事儿之后她落了几滴眼泪,为了安慰她,我也跟着落了几滴眼泪,好歹拿好话儿把她给安抚住了。 就为了她,我在河东地界一住就是半个多月,一瞅她爹娘不在家,就跑去她家里搂住她整那事儿。”
张梦阳从旁边打趣道:“虽说没能哄得李师师上手,哥哥你在这大个头儿的姑娘身上可也捞得够了,这一下可如愿以偿,挫败感一扫而光了吧。”
“什么呀,噩梦这才刚刚开始。”
杯鲁口气颓丧地道。 张梦阳有心打趣他道:“这等人间至美的好事儿,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哥哥又哪儿来的什么噩梦?”
杯鲁道:“这姑娘的爹娘,是黑白教中的人物,哥哥我之所以跟黑白教里的人物纠缠不清,也全都是起因于此了。”
张梦阳“哦”了一声,心说:“原来如此。”
“嗐,事情的细节我就不跟你说了,反正那时候他爹娘一连好几天都不在家,我和她在一起欢天喜地得不亦乐乎,只折腾得不曾把她的家给翻个个儿。最后一天她对我说他们教主有事过来,晚上要来她家下榻,要我晚上不要再去找她了。 我平时听她提起这个教主的时候,言语恭谨,闪烁其辞,因此上一直都只知道他们那教主是个女的,教中人都尊称其为圣母,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我问她她也不跟我说,说这是他们教中的机密,谁也不敢随便把圣母的情况向外透露,尤其是圣母娘娘的容貌,对外人那更是分毫不得提起之事。 也是我好奇心胜,千方百计地诱使她,要令她告诉我和他们圣母相关之事,没想到她的口风急严,还说除非你入了我们黑白教,否则这些事是万万对你说不得的,说了的话于你于我都没好处。 所以,我一直都以为他们的教主圣母娘娘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儿,因为害怕教外的无良之辈打扰了她的清净,才不欲让外人得知她的容貌。哪知道……哪知道竟然是……嗐! 杯鲁又叹了口气之后,只懊悔得捶胸顿足,不住口地骂自己倒霉糊涂。 张梦阳嘻嘻一笑,心中已经猜到了大致的结果,但过程仍想听听杯鲁怎么说,于是劝住他道:“我说哥哥,你这是何苦来着,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倒是给我说明白,让我听清楚了,让兄弟我给你参详参详,看看有什么办法儿可以解决。”
杯鲁又是叹了一声,口气苦涩地说道:“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哪儿还谈得上什么解决不解决的。这件事儿回想起来,真的是恶心死我了。”
说着,杯鲁便又是摇头喟叹不已。 张梦阳听他的口气中果真夹杂着悔恨悲伤,已然到了口边的调侃言语,遂又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也不说话,只是在旁边不声不响地静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杯鲁说道:“兄弟,你不是问我和外头那个丑八怪,有些怎样的过节么,问我昨夜大军围寺的那么多人,她为什么单单把我给抓到这儿来了么?”
张梦阳点点头道:“是啊。”
“那天我听芳姑说,要我晚上不要去找她了,因为她们的教主要住到她家,我便口头上答应了。我一直都认为她们教主是个天下少有的美人儿,既已知道她到了她家,心里岂肯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便在夜里头偷偷地摸到了她家。由于他们黑白教行踪向来诡秘,外人均不得而知,所以他们教主到了芳姑家的事外面之人皆不知晓。况且那丑八怪武艺身高,平时没人能进得了她身,因此门前院后守卫的徒众,那天晚上一个也无,只在较远处的柴垛处有几个在划拳喝酒。我便顺利地从她家后院的土墙上翻了进去。 我是到她家去熟了的,她家的狗见了我都不咬,我便混摸进了芳姑的卧房。那天她的卧房里酒气很重,而且漆黑一团,我猜测是他们的圣母吃酒醉了,躺在床上歇卧。心想如此正好,她要不是吃得大醉了,倒还得费我一番力气和口舌呢。结果,哥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望她的身上只一骑,就……嗐!”
说到最后,杯鲁又是一连串地摇头叹气。 张梦阳想要忍住不笑,可这时候哪里还能忍得住?只管低着头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住。 杯鲁听见他的笑声,却也不怎么怪罪,吐了口唾沫接着说道:“要是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也就罢了,可关键是,那丑八怪,还是个她娘的处女……这一来,她可对我就不依不饶了。”
张梦阳本来只是捂着嘴,不好意思放声大笑,当一听了他的这话之后,便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住了,于是放开声来,哈哈地好一通痛快地笑,然后一边笑一边喘着气说: “我说外面的那丑八怪也不会好没来由地捉你,原来她是千辛万苦地寻老公来了。这么论的话,她岂不就成了我的嫂夫人了?”
杯鲁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口气不悦地说道:“兄弟,跟我在一起,你什么话都能说得,不管好坏我都不会怪你,唯独这样的话,哥哥我无论怎样都不能忍受。 多保真是你的嫂夫人,蒲速婉也算是你的嫂夫人,可外面的这个丑八怪,我只要看她一眼,恶心得我简直都能把去年吃的东西给吐出来,你……你怎么能把我跟这样的人相提并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