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吃惊地倒退了两步说道:“你……你瞎说,我有什么可慌张的?我哪里做什么亏心事了。”
在挞鲁被张梦阳一口血喷倒之前,老九确实是已对挞鲁动过杀机,就算挞鲁不死在张梦阳的手上,那也一定会死在他萧麼撒的手上的。 这事除了张梦阳以外,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他毕竟做贼心虚,总是怀疑张梦阳已悄悄地潜回到卫王护思的军中,说不定还会把他想要加害挞鲁的图谋告诉护思他们父女。 此事一旦宣扬出去,传到了天祚帝的耳中,不管他信是不信,都将给自己带来极大的被动与不利。 因此,当他听到小郡主声色俱厉地斥责他说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时候,登时就把小郡主的这种斥责与令他心虚的那件事情联系了起来,只感觉张梦阳确实还活在世上,而且已经回到了小郡主的身边,把他曾经想要加害挞鲁的图谋告诉了他们父女。 看到老九被吓得脸都变了色的神情,小郡主也是出乎意料,原本她只想要强词夺理地与他歪缠一番,不想这样的一番言辞说将出来,竟把这个惯以牙尖嘴利著称的老九给吓在了那里,难道,挞鲁之死,果真有着不为外人知道的蹊跷不成? 小郡主见萧麼撒被吓在了那里,当即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前天晚上,挞鲁殿下向我托梦来着,你知道他都给我说了些什么吗?”
萧麽撒将信将疑地问:“托梦?他,他给你说了些什么,我又怎么能知道,我倒是想出现在你的梦里呢,可你也得把我梦到才行啊。”
小郡主切了一声,道:“想让我梦到你,那还不容易,你赶紧喝一口水把自个儿给呛死了,到了晚上也来托个梦给我,我不就梦到你了?”
萧麼撒哈哈笑道:“我的好莺珠,我的好妹子,求求你就别拿哥哥我开涮了好不好?我的一颗心都整日价只拴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又不是不知,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好是坏,是对是错,还不都是为了你?”
小郡主于他的话,就仿佛没有听见的一般,只自顾自地说道:“挞鲁殿下在梦中给我说,他与你老九,名义上是甥舅之亲,实则从小一起长大,相互友爱,相互提携,比之亲兄弟都还要亲上三分。”
萧麼撒咽了口唾沫,心虚地问:“那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只是告诉我说,平日里越是跟自己显得亲近之人,越是不能够相信。能够带给自己最大伤害的人,往往都是跟自己最为亲近之人。”
萧麼撒呵呵地笑道:“这也真是好笑,挞鲁殿下托梦给你说这些干么!”
小郡主面无表情地说:“我也不知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问他,他也不告诉我。老九,你替我分析分析,他干嘛要跟我说这些呀?”
萧麼撒装傻充愣地道:“挞鲁殿下对你的爱慕,放眼天下仅次于我,想是他神魂归天,一颗心却是仍然牵挂于你,所以会有这样一番嘱咐吧!”
小郡主冷哼了一声说:“老九,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对你说。”
萧麼撒的眼神一亮,看着小郡主道:“莺珠,有话你但说不妨。”
“你大概没想到吧,自从挞鲁莫名其妙地死了以后,有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在军中就从来没有间断过。”
萧麼撒眉头一皱,面露害怕之色,惑然问道:“有关于我的流言蜚语?那是什么?”
小郡主冷笑道:“军中传言说,是你伙同乔买驴与张梦阳,一起害死了挞鲁殿下。然后你又怕那两个家伙口风不紧,难免会走漏了消息,所以,你接着又把他们两个给弄死了。 那些风言风语还说你工于心计,心狠手毒。一转眼的功夫,就能将三条人命全都结果掉,这可真是了不起的大手笔呢。 老九,你不是总说你喜欢我么,如果你真心的喜欢我的话,那你就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手段把他们三人都弄死了的,嗯?”
萧麼撒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一时间脸色大变。但他随即便明白了小郡主这番话的用意,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郡主手上的马鞭又伸了过来,点着他的额头说道:“我让你回答我的问话,没有让你笑,知道吗笨蛋!”
萧麼撒止住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将点在额头上的马鞭轻轻地推开了去,目光深邃地看着小郡主说: “什么挞鲁给你托梦,原来全是胡扯,你绕来绕去的,就是想拿话把我僵住,想我不敢把你父女通敌的罪证公之于众罢了。莺珠,你到底是个小女孩儿家,把如此大事,想得忒也简单了吧!”
小郡主撇了撇嘴说道:“老九呀老九,你以为这个事情很复杂么?那你就错了,它本来就挺简单挺简单的。 你如果胆敢谣言中伤父王和我,就别怪我把事情的真相抖落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杀害挞鲁的真凶!”
萧麼撒被她的胡说八道给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着指着她说道:“你……你血口喷人,你这么说有什么凭据,又有谁见来?”
小郡主看着他被自己气得铁青的脸色,俏脸之上全是满足,笑意盈盈地说:“那你说挞鲁殿下是给张梦阳害死的,你又有什么凭据?除了你之外,又有谁见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的以为,你害死挞鲁殿下的事情没人知道么?只要我愿意,我随时能在我的侍卫当中找出几十个人来给我来做证,你信不信? 别忘了,挞鲁被害时的在场之人,目前能被知道的,就你自己一个而已。所以,你也很容易成为全天下人的怀疑对象?皇上之所以怀疑不到你,那是他没想到,如果他一旦想到的话,那你想过没有,那将会给你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
萧麼撒的一张脸,被小郡主的一席话刺激的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最终,他的嘴巴抽了抽,发出了几声无力地的笑,然后说道: “莺珠,你用不着编这些没用的瞎话吓唬我,正像你说的,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跟挞鲁从小一块儿长大,我俩之间的交情早已非寻常兄弟可比。 就算你编的那些瞎话,真的散播了出去,真的传入了皇上的耳中,你以为他就会相信么?到时候查究起这些瞎话的来源,说不定会给你和王爷带来无妄之灾呢。”
小郡主却是嘻嘻一笑,道:“那要不,咱们就试试?看看是你编的瞎话管用?还是我们散播的事实有效力?你也知道咱皇上的脾气,他要是知道了害死挞鲁的原来另有其人,怕是根本就懒得去想合不合情理了,先把那人万剐凌迟,出了心头那口恶气再说。你好好想想晋王的下场,皇上他会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