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果然笑道:“哀家身边这么多人,绿意是最得我心意的。哀家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她在一边守着。”
唐佩莞笑道:“绿意姑姑的好谁不知道呢,臣女之前尚未入宫的时候,就曾听人提过。当初太后娘娘得了痢疾的时候,绿意姑姑急的不得了,连夜跑去那和善堂跪了整整一个晚上为太后祈求平安。隔天太后病就好了些。这事从宫里传到了宫外,我们听了都说绿意姑姑真真是一心为太后的。”
姚太后却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她得痢疾的时候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绿意还只是慈宁宫里一个小宫女。姚太后身边当时的姑姑看绿意不顺眼,病重那晚故意打发她去和善堂罚跪,说是让她为太后祈祷。后来这事情过去了,姚太后身边也没人提起,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姚太后诧异的看向绿意,道:“怎么还有这回事?哀家怎么不知道?”
绿意也没料到唐佩莞竟会连这陈年旧事都知道,如今见姚太后问起,急忙跪下,道:“当时太后病的很重,奴婢又慌又急,无奈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听人说若是诚心求菩萨或许会得上天护佑,这才病急乱投医去了和善堂,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她羞涩的说着,微微低下头,唐佩莞却在一边道:“太后娘娘竟是不知道?这事我们贵女圈中都人尽皆知呢。都知道隔天绿意姑姑站都站不稳了,但太后娘娘病情却和缓了许多,可见是姑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
姚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只道:“终究还是绿意一心记挂着哀家,哀家倒是没看错人。”
她慈爱的看着绿意,道:“起吧,今后有什么事都尽管告诉哀家,你这般真心待人,哀家也毕不会亏待了你。”
绿意温顺道:“多谢娘娘,只是在奴婢心中,太后娘娘安好就是我的福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因此也就没告诉别人,要不是莞儿姑娘说起,奴婢也都忘记了。”
她站起身来朝着唐佩莞笑了一笑,对她的称呼也从平日里的唐姑娘变成了莞儿姑娘,显然是接下唐佩莞的这次示好了。唐佩莞暗暗一笑,这些日子以来,绿意人前温和,人后却没少给她苦头吃,唐佩莞心知她是惧怕自己夺了她在太后面前的宠爱,又不想与这样的人正面对上,这才来了这么一出。又跟太后闲聊了一段时间,到了午时,姚太后微微打起了哈欠,显然是有些困乏了。唐佩莞知趣的起身告辞,姚太后也没留她,打发绿意送她出去自己则去休息了。绿意难得的送了唐佩莞到了慈宁宫门口,这才道:“和善堂那事你是如何得知的,当时的琴姑姑让所有下人都闭了口,应该没人敢泄漏出去。”
唐佩莞淡淡一笑,其实这事她也是前世从齐唯那听来的,齐唯在这宫里也布了不少眼线,宫里的秘闻多少也知道些,偶有兴趣时也会拿来与她说一些。唐佩莞自然不会提起这些,只是道:“姑姑何必追问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行走女官,在这宫里还需要姑姑多加照拂。”
绿意本也是个聪明人,以前她是忌讳唐佩莞的实力,如今见她有心跟自己交好,而这些日子以来表现的也很是进退有度,似乎没有想要威胁她在姚太后面前地位的打算。绿意心下了然,也不再与唐佩莞苦苦的纠结,淡淡一笑道:“罢了,你我都同为太后娘娘做事,哪里照拂一说,以后我能帮忙的尽管说就是。”
她看了看时间,又道:“娘娘要午睡了,我要去为她换暖炉,你自便吧。”
唐佩莞点点头,目送她进了慈宁宫。回到唐府的时候,唐佩莞刚跨进莞莲院,就见着李琴与柳儿正一同守在了她的房里。唐佩莞诧异的挑挑眉,笑道:“今儿是吹了什么风,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柳儿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还微微泛着红,李琴见她不说话,急忙接道:“大小姐,您之前不是答应说可以让五姨娘抱回她的孩子吗?怎么现在一点动静也没了,今儿个芝华院里传来消息,说是梁少爷病了,五姨娘急的不得了,想去芝华院看看他,却被沈芝拦了来了,不许她进去呢。”
唐佩梁病了?唐佩莞微微一蹙眉,有些不解。在她看来,沈芝要走唐佩梁固然是为了报复她们,同时也是想为自己找一个依靠。身为当家夫人,只要名下有着正正经经的嫡子,她的位置就稳固了很多。沈芝不是个愚蠢的人,想必也不会刚刚抱走孩子就傻到去害了她。唐佩莞问道:“可知道是什么病?”
柳儿摇摇头,带着哭腔道:“只知道从昨夜开始就又吐又泄,丝毫进不得食。”
李琴急忙道:“五姨娘已经哭了一上午了,大小姐你又去了太后那一直不回来,她才拖着我为她想办法。可是我哪里有办法,如今沈芝拦着不让我们见梁少爷,只说他是怕见风,难不成我们过去还带着风了吗?”
李琴恨恨道。唐佩莞想了想,道:“可有去找祖母?”
李琴道:“尚未。”
唐佩莞皱眉道:“父亲不在,只有祖母能压得住她。五姨娘……”她转向柳儿道:“你是梁儿生母,与我一同去见祖母,有祖母在,沈芝不敢不听。”
柳儿这才慌忙的擦了眼泪,三人一同去了唐老太太的寿宁院。唐老太太午休刚起,见三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屋里,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柳儿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太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梁儿我送去芝华院才几天,从昨儿起就病了。我担心他想去看看他,可被夫人拦了下去,竟是不让我看一眼。”
唐老太太诧异道:“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李琴道:“老太太您是不知道,听说小少爷又吐又泄,竟是连吃食都用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