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开怀大笑过的白崇越此时一边轻咳一边拍着桌子不在乎仪态的笑道:“没想到啊,当年在边境立下赫赫战功的秦阎王也有这么一天,他生了个好儿子啊,哈哈哈。”
秦无昭二十年前那在南疆可是人尽皆知的疆场阎王,因为他作战的针对性很强,而且往往战斗刚打响没一会儿敌军的指挥将领就被斩杀,导致军心涣散,军队也不击自溃。 “暗探讲秦立之所以这么干八成是和楚渊在京外的凉殿把酒言欢后才下定决心的。”
“哦,是吗,这事虽然干的不是很漂亮,甚至有些缺德,但不得不说楚渊很懂女人心嘛。”
“不太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有那么多弯弯绕?”
白崇越走到李敏的跟前温柔拍拍她的头笑道:“你虽然生性淡泊,那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见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等到你遇见了,除了他以外世间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觉得很踏实。”
李敏不明所以的眨眼语气平淡道:“我现在过的也很踏实。”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来到两天后,皇城内太监宫女十分忙碌,正有序的筹备女帝林月婵的生辰。 三公主所在的寒英宫自然不消多说一如既往的沉寂,可以说是整个皇城最安静的地方。 其他两个宫却也是平淡的好像如一滩死水,听说四公主林雨瑶旧疾再次发作,整个无暇宫大门紧闭好久了。 雨霁宫,听枫阁门外一个人影鬼鬼祟祟,枫叶缓缓的落在他的头上,耳边的流水之声潺潺不绝。 这人左手中指带着一枚戒指,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明晃晃的很是耀眼。 楚渊摸着鼻子抻着脖子往听枫阁里看了半天也没见到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 等到一个宫女心不在焉的暗自絮叨个不停一头撞上楚渊的时候,手里端着的水盆叮铃咣当的落在地上。 “谁呀,站在路中央做什么,疼死我啦!”
等到小宫女抬头看到自己撞的是楚渊,立马站起身来行礼道:“不只是总管大人,还望恕罪!”
楚渊摆摆手上前一步悄默的问道:“殿下哪里去了?”
“这会子应该在桃花林里看书呢吧。”
“你是说殿下肯到外面闲逛了?”
身穿青色宫装的小宫女不明所以的歪头道:“不是闲逛啊,是看书,不过说起来也是自从殿下上次回宫以后,好像就经常在宫里的各处美景看书和野炊,跟变了个人似的。”
“哎~总管大人,你先别走啊,有一件事得和您说。”
这小宫女扯着嗓子喊个不停,也没有喊住楚渊,只无奈的摇了摇头嘀咕道:“总管大人这么聪明不会胡乱招惹人的吧?”
居于雨霁宫春脉大势的桃花林中,楚渊一身红色四爪蟒袍负手走在桃花林中,他几乎将整个桃花林都寻遍了,也没有见到林婉儿的丝毫踪迹。 他也从起先的颤颤巍巍演变成走到哪儿都大喊大叫,这不他垂头丧气的坐在溪边的桃花树下大喊道:“婉儿,你在哪儿啊,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婉儿!”
“你烦不烦啊,人家不想见你,你就是挖地三尺又有什么用,现在的年轻人都没脑子的吗,赶紧滚,别扫了老子喝酒的雅兴。”
闻声,楚渊虎躯一震,在这后宫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吧,他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 只见楚渊剑眉横立起身向后转去,当他的视线落到桃花下巨石前正在身前小桌上摆弄酒杯的人身上后,突然,腿就不听使唤的软下来。 他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地鬓角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渊在心里惊呼一声。
后背倚在平滑长满青苔的巨石上,浑身破破烂烂的人正是楚渊用“自创”念词引动赤金符箓放出来的恐怖老者—神木青帝连根成! 那日神木青帝连根成和当代剑圣古太三在雨霁宫的上空大打出手,他被后来赶到的林月婵给带走了,并不知道后来的事情。 现在看着这个帝玄境界的大能正瞪着一双不悦的眼睛看着自己,楚渊膝盖杵地掩耳盗铃的往后挪着。 可刚挪了能有一臂的距离,他只觉得地面一阵颤动,突然地面撕裂从地缝里伸出藤枝将他捆绑了起来。 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没一会儿就被随着延伸的藤枝来到了连根成的面前。 连根成满头灰白色,皮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里泡了二十几年而变得异常白皙。 相貌上并没什么可取之处,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看起来就和寻常老头没什么分别,尤其是他身上穿着没有一点染料破破烂烂的麻布长衫,实在是很难把他和五帝之一的神木青帝联系到一起。 此时连根成盘腿坐在青草地上,嘴咬冒油的鸡腿嚼个不停,一双标致的死鱼眼就盯着楚渊也不说话。 一向是自己小命最要紧的楚渊,立马就见缝插针溜须拍马道:“呦~这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木青帝连根成连老爷子嘛,您在岸上待的可还习惯?”话刚说完楚渊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两个大嘴巴子,瞧瞧他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这不是挖苦他在水里被困了二十几年吗? 果不其然,连根成听到后,缠绕在楚渊身上的藤枝突然就收缩了起来,甚至有一些还长满了倒刺。 “臭小子,老子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啊?”
楚渊连忙开口道:“那天是我引动上古赤金符箓自创念词增其威能,把您给救了出来。”
“放屁,老子用得着你救?”
“是是是,我就是个狗臭屁,您就放了我吧,我还得找人呢,您…….” 未等楚渊把话说完,连根成手一招,藤枝将捆着的楚渊送到了他的面前。 楚渊看着越来越近的老脸吓得闭上了眼睛,鼻子上萦绕着的尽是难闻的口臭和酒气。 突然他感到一股暖流从自身全身流过,连根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臭小子你牛啊,能在古太三的眼皮子底下装大尾巴狼,和老子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现在可还是个雏儿?”
本来楚渊就没存侥幸心理能在凤毛麟角的帝玄大能跟前隐藏自己假太监的身份。 只见他哼哼伸出一根手指头笑道:“不瞒您说,我有家室了。”
连根成满脸不信的掐了掐他的鼻头软乎乎的:“确实不是个雏了,好个臭小子胆子不小啊,就不怕古太三和那个小女帝知道剐了你?”
“额…….连前辈不免您说,其实古前辈可能是第一个知道我是假太监的人,他还救过我呢,至于陛下,您可千万别张扬啊。”
“臭小子,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你已经连放两个狗臭屁了,古太三那个老鳖孙,我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鸟脾气?”
“别看他现在平心静气的跟得了道似的,当年那可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他能不管你,留你你在宫里霍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