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有些意动,以他多年敌后作战的经验,这不起眼的小技巧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也许会有奇效。 自己干的是暗探,而且西川即将爆发战争,肯定会接到一些刺探军情之类的任务,说不准就会用得上这个技巧。 正所谓艺多不压身,他露出一个自认为阳光的笑容,说道:“不如你先教了我这种手法,然后等那个手黑的大将军走了,我再教你撬锁…如何?”
秦婉盯着陈羽看了一会,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你笑的好假…不会想白嫖吧?”
“嗯…”陈羽点点头:“我确实不想教你撬锁。”
“为什么!”
对于这份诚实,秦婉目瞪口呆。 “我是个正直的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不会随意传授。。”
“你在逗我?”
秦婉翻了个白眼,然后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吐槽了一句:“黑金难道不是只认钱,谈什么正直。”
“对,那里没有正直的人,所以我才会到了这里…”陈羽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不过话说半截,他便发现了不妥,余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吕阳和车小小,看到二人似乎并没有听见,便收回目光瞪了秦婉一眼,同样用仅有二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有些话不要随便提起了,王爷告诉过我,你身边一直都有高手保护,小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不过今天跟着我的高手在司衙外候着呢,不必担心…” “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呢,很多事情,说出来让人听到,根本没法解释,如果传出去,更是大麻烦。”
…… 此时,二人窃窃私语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吕阳和车小小的好奇,秦婉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丧气的点点头:“行,听你的。”
顿了一下,她又嘀咕了一句:“说个话还得防贼一样,好烦人。”
陈羽淡淡回道:“谁让你身份高贵呢…” 秦婉哑然,高贵的身份虽然能带来很多便利,但是同样有很多烦心事。 那就是没有自由,而且生命则经常受到威胁。 虽然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保镖跟着,但是如今身边有了可以畅所欲言的陈羽,她突然觉得身边总有人跟着实在不方便。 沉默了许久,秦婉感到有些烦闷,身子一软便靠在了椅背上。 随着视线的转移,正好看到了视线之内的莫德,然后想起了一件事。 她指了指被捆在刑柱上的莫德,问道:“你这家伙一直神秘兮兮的,还没告诉我是如何知道那个家伙会逃跑的。”
陈羽扭过头看了看莫德,轻声回道:“我不知道…这只是一次试探罢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莫德在林家的应为本来就疑点重重,随后在府衙之中发现官印被偷偷使用过这条线索,我自然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那官印放在木柜之中,保存完好,既然通过从事的供词可以认定官印被偷偷使用过,你为何不怀疑那两个有钥匙的从事,而是怀疑有人撬锁?”
秦婉露出疑惑的神色:“而且你似乎跟肯定自己的判断,甚至都没有多问那两个从事一句。”
“有一个细节你忽略了,所以才没想明白这件事。”
陈羽平缓的说道:“那两个从事看管官印,必然是郡丞信任之人,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二人非常清楚郡丞的脾性,也就是官印在使用之后,一定要清洗干净…如果没洗干净,会受罚!”
说到这里,秦婉明白了为何之前在郡守府中,陈羽在发现官印上残留着印泥之后,会直接关注钥匙有没有丢失和都有谁在夜间回过府衙这两件事。 “所以你因此认定了官印必然是被人撬了锁偷偷使用的?”
“不是认定。”
陈羽否认道:“只是从概率上来说,被他人撬锁的可能性高一些,但是并不能排除那两个从事身上的嫌疑,因为以他们二人完全有可能故意不把官印洗干净,故布疑阵误导我们查案。”
“洗官印…”秦婉嘀咕了一句,便坐直身子,手肘撑在面前的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清洗印章这种习惯很少见,寻常人若是偷用了官印,肯定是不会清洗的,但是那块官印偏偏被洗过,这显然是因为作案人知道一些事情,可能是因为不清楚细节,也可能是因为当时太匆忙,所以才会没洗干净。”
说到这里,她看向陈羽,又道:“所以,你根据这一点,怀疑作案之人可能是府衙内部的人。于是你询问的守夜的衙役,又查出了在近一个月内所有在夜间返回过府衙的各级官员。”
陈羽点点头,回道:“没错,而那份名单里恰巧有莫德的名字,结合此人疑似山河会门人的身份,我自然就把他作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看着秦婉说道:“你在正经的时候,逻辑还是很清晰的!”
“嗯!?”
秦婉闻言杏眼一瞪:“你这家伙,是夸我还是损我!”
“夸你!”
陈羽很认真的点点头。 “呸!”
...... 陈羽觉得自己应该又说错话了,尴尬的笑了笑,便转头看向莫德的方向,避开了秦婉直视的目光。 看到站在刑柱边的车小小正在沉思,他没话找话的问道:“小小,之前的案情分析,听明白了吗?”
车小小虽然跟随去了林家书院,但是没有去郡守府,听得有些迷迷糊糊,闻言她抬起头,又思索了一阵,才问道:“你是因为怀疑他偷偷开锁用了官印,所以才让我故意留下那根铁签吗...可是铁签怎么能开锁。”
秦婉揶揄道:“一般人,甚至小贼都不能用铁签开锁,只有大盗才会用铁签开锁。”
“原来如此!”
车小小恍然道:“这家伙虽然披着官服,在府衙内做事,实际上是一个大盗。”
...... “会用铁签开锁未必是大盗,这只是一种技巧罢了...”陈羽解释了一句,他无语的斜了一眼掩嘴轻笑的秦婉,又看了看不知在联想什么的车小小,随后平缓的说道:“其实不论是我出言吓唬他,还是专门选择用镣铐锁住他,又或者让你留下铁签,都是一次试探,试探这个家伙,会不会在即将面临酷刑的时候选择亡命一搏,这同样是一种技巧,你们要把关注点放在这里,而不是那些不重要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