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好像坏掉了。 栗川惟盯着坐在客厅里神色冰冷的男人想, 这个世界一定是坏掉了吧? 要不然是自己还没睡醒吗? 怎么会看见…… “gin?”
“原来波本那小子真的是卧底。”
琴酒不答反问,“你知道的吧?”
“虽然是……但是,我们现在……”栗川惟往旁边退了一步, 小心翼翼道, “这里可是法治社会,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但是这里可不能任性妄为……” “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吗?”
琴酒不可思议道。
“要不然呢?”栗川惟陷入迷茫,“我要说什么?不是你问我的吗?”
琴酒就在栗川惟的面前,他盯着栗川惟看了许久才说,“你过来。”
栗川惟挪动了一下脚步。 “过来。”
琴酒声音更冷了。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又挪动了一下脚步, 这次琴酒没给他试探的机会, 一下子把人拽了过来。 “gin!”栗川惟大惊,“法治社会,不能杀人。”
琴酒:“……” 琴酒冷笑,“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啊?那个, 我也不知道啊。”
栗川惟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波本是卧底,你知道吗?”
琴酒执着地问。
栗川惟:“……嗯, 知道呢。”“你!”
琴酒阴森森道, “你就看着我被他骗。”
“这也不关我的事吧?”
栗川惟小声, “而且, 什么叫看着你被他骗啊?gin你本来也是个纯粹的坏蛋吧?我顶多算是知情不报,和你比起来我这个……也算不了什么。”
“你可真是爱他啊。”
琴酒冷冷道,“看来, 和他住在一起的日子, 你过得很不错。”
栗川惟说, “是挺不错的。”
琴酒:“……” 更生气了。 已经生气的……想杀人。 但是! 栗川惟似乎知道琴酒在想什么一样,左手把一张毛巾扔给琴酒,“喏。”
“做什么?”
“这可是法治社会啊,虽然你以前的罪行在这里不算了……等等,你在那个世界,你的组织是被覆灭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琴酒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当不成坏蛋了啊。”
栗川惟叹气,“真是可怜呢gin,也不知道正常生活你该怎么生活呢?”
琴酒攥紧毛巾声音如同碎了寒冰,“你在嘲笑我?”
“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栗川惟无奈一笑,“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gin你啊,真是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呢。”
琴酒似乎是下意识想去摸烟,无果之后他的目光落在栗川惟手上问,“戒指呢?”
“那种东西,我肯定不能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吧?”
栗川惟说。
琴酒当然不信,他盯着栗川惟一动不动,“我都能来了,为什么一个戒指不可以?”“当然是因为……” 琴酒不想听栗川惟扯,他握住栗川惟的手,去扳栗川惟紧握的右手。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就在那里。 栗川惟微微睁大眼,“gin。”
“果然是在这里。”
琴酒稍微满意了一些,他把戒指拿起了看,确定是自己送的那一只才开口,“的确是一对的。”
栗川惟:“一对?”
“当然是一对。”
琴酒说,“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栗川惟慢吞吞地开口,“我以为,就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琴酒盯着栗川惟看了好半晌才说,“这么想也对。”
栗川惟问,“你怎么来的?”
琴酒不答反说,“把手给我。”
“什么?”
“把手给我。”
栗川惟不明所以伸出双手去。 琴酒:“……” 他握住栗川惟的手,然后把戒指推了进去,“既然是送给你的,那就要戴上。”
“可是这个手指……”栗川惟话没说完,琴酒便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下次会给你把生日补回来。”
“所以……”栗川惟蜷缩了一下手指,又把戒指取出来,“这也不是你给我戴戒指的理由啊。”
琴酒幽幽地看着栗川惟,“你在等谁来?波本还是其他人?”
栗川惟面无表情:“我谁也没等,倒是你,怎么来的这里。”
琴酒不说话,只看着栗川惟。 栗川惟又问,“你到底怎么来的,又来了多久了?”
琴酒打开了电视。 栗川惟实在不明白他现在在做什么,只能皱眉盯着电视看。 直到他看见电视里主持人说,“近日疑似发现另一个日本,从画面中可以看见这个日本就在我们旁边……” 另一个日本? 米花町在录制设备里显得极为模糊和虚幻。 “这是……海市蜃楼?”
栗川惟喃喃。
“不是。”琴酒盯着模糊的米花町说,“也许……要重合了。”
重合? 栗川惟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两个世界会融合在一起吗?”
琴酒点了点头,“对。”
栗川惟心跳极快,“如果世界融合在一起,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怎么解释?真的被称作另一个日本?”
“不是。”
琴酒否认,“既然能融合,肯定会做到让其他人无法察觉的地步,毕竟……你现在已经无法搜索到那些信息了对吗?”
栗川惟愣了愣,他想起来是的,他无论如何也搜索不到关于那个游戏的消息,这就代表着……也许从那个时候就有征兆了。 又或者从他回来的那一天就有征兆了。 “格兰菲迪。”
琴酒的手指轻轻地抚摸栗川惟的脸,“你有没有想好怎么选择?”
什么怎么选择? “当然,我只接受一个结果。”
琴酒说,“我只接受,你选择我。”
栗川惟伸出手摸了摸琴酒的额头喃喃,“也不烫啊。”
“我没生病。”
琴酒说。
“那你在说什么傻话?”栗川惟神色古怪,“你看看你,虽然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但是没有工作……嗯,你应该不会去重操旧业吧?”
琴酒:“……” 组织都没了。 “你对老板忠心耿耿。”
栗川惟弯腰看着琴酒,“黑衣组织覆灭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你不是说,在这个世界没有那种东西吗?”
琴酒神色平静,“你觉得我要有什么想法。”
“比如……”栗川惟思考了一下才说,“比如说,想要把那位大人救回来,继续你的事业什么的……” “……” 栗川惟又戳了戳琴酒的脸,小声问,“或者,你已经放下了?”
琴酒冷静道,“你知道,我在这个世界多久了吗?”
栗川惟摇头,“我不知道。”
“三个月之久。”
栗川惟茫然睁大眼,三个月…… 三个月,足以改变很多的事情。 在黑衣组织覆灭后,琴酒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在大雨之中狼狈至极地坐在垃圾桶旁边。 路过的人都以为他是傻子,有小朋友牵着妈妈的手从他的前面经过,咬着棒棒糖说,“妈妈,这个叔叔好可怜啊……” “以后不好好工作的话,会比这个叔叔更可怜呢。”
“我们可以帮帮他吗?我这里有糖果。”
琴酒本就心情郁躁,听见这些话更烦躁了,想杀人。 但是除了想杀人,更多的是对现在情况的不理解。 这个地方是哪里?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很显然不是米花町。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也是什么都没有。 那个穿着小裙子的女孩笑眯眯地把糖果递到他面前说,“叔叔,要好好工作哦,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弃生活啊。”
放弃生活这种话……琴酒接过了那一颗糖果,被小女孩握得发热的糖果已经被融化了。 那点戾气被这颗融化的糖果轻而易举地抚平,琴酒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糖果又抬头去看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笑起来,“这个糖果可甜了,妈妈说,吃了可以做成任何事情!”
可以做成任何事情,这种话显然是大人哄骗小孩的。 琴酒喉咙动了动说,“叔叔……想要找一个人。”
他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地方。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因为是深秋,雨停了之后天气格外凉,行人来去匆匆。 大屏幕上放着奇怪的画面,但是他能从那上面的字分辨出现是在什么时间。 北海道……他似乎不在米花町了。 果然是这样啊…… 那么…… 在被波本的枪支抵着脑袋的时候,琴酒忽然问,“格兰菲迪去哪里了?”
波本露出古怪冷漠的表情,“这种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到这个地方。 琴酒确信,自己来到这样的日本,一定是有什么缘由的……比如说,格兰菲迪。 格兰菲迪……他念着这个名字想,找到他就好了。 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因为他想要找到他。 现在,真的让他找到了。 他攥紧栗川惟的手说,“今天,我要留下来。”
他更想说的其实是,以后他都要留下来,但是他看着格兰菲迪那双绿色的眼眸,那里面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怜惜。 被怜惜的自己吗?这种感觉可真是格外新奇,琴酒想,那不如再让他更加怜惜一些好了。 能在格兰菲迪身边留下来,让格兰菲迪怜惜他,愿意留下他。 “我没有家。”
他说,“你要收留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吗?”
什么小狗,这是野狼才对吧?现在可以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又可怜吗?琴酒。 栗川惟顺着琴酒的手看过去,男人手上惯拿枪的手现在空无一物,他眸光闪烁然后轻声说,“好啊。”
他收留一只无家可归的大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