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再跑呀,你继续跑呀,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人在停院里把一个少年按在地上不停得拿皮带抽打。少年虽然挨着打,却连句哭声都没有,更别提求饶了。但眼神中的不甘与愤怒快要溢出来了。“求求你,别打啦!你打我吧,别打他,求求你啦!”
一名中年妇女瘫倒在旁边无力的哭喊着,连声音都断断续续。“小兔崽子,很硬气呀,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养你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来的听话。”
中年男人继续骂骂咧咧得抽打着,但明显有点力竭,抽打的力度和频率越来越弱。终于再一次打累了,骂骂咧咧得踢开身下的少年,“滚一边去,老子累了,要去睡觉了,别在这碍眼了。”
中年男人说完就跌跌撞撞得往里屋走去,不多久鼾声想起。少年躺在地上,消化着皮带抽打带来的伤痛,缓缓爬起身走向了中年妇女,看到躺在冰凉地面上满身伤痕、鼻青脸肿的中年妇女,泪水再也忍不住,抱着中年妇女,哭喊着:“妈,你还好吗?还能起来吗?”
“幺幺呀,别担心妈,妈没事,这么多年了,早就适应了。”
中年妇女忍着疼痛从地上站立起来,少年赶忙搀扶着。“这么多年了,从我进这个家门,你爸就因为你奶奶的死对我耿耿于怀,说我是扫把星。”
中年妇女又开始絮絮叨叨得说些陈年老话。母子二人就这么搀扶着彼此走进了另一个房间,中年妇女熟练的拿出消毒药水和绷带,对少年被皮带抽开的皮肉进行消毒并包扎。嘴里还停不住的又念叨:“村里算命的师傅说要不是因为家里穷,也不可能娶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只会给家里带来霉运。”
“妈,别说了,我耳朵都听出茧了。从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听你念叨。可回回说完还要继续忍气吞声得操持这个家。你说是为了我,可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少年不甘的说道。“我哪里像是亲生儿子,除了骂就是打,说我也是克星,克死了爷爷。”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
少年再次咆哮。“幺幺,是妈对不起你,别怪你爸。因为战乱,你的爷爷奶奶逃荒逃到了这个镇上,人生地不熟,镇上人又欺生。后来爷爷奶奶生了你爸,虽然家庭贫困,吃了上顿没下顿,因你爸从小受人欺负,对爷爷奶奶的依赖性特别大,所以爷爷奶奶的死对你爸的刺激是巨大的。”
中年妇女一边包扎一边又解释道。“每次你爸喝醉酒,都歇斯底里的吼道,要是你没嫁进这个门,我爸妈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妈,爷爷奶奶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每次问你你都不告诉我?”
少年再次好奇的问道。“垚垚,妈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再大一点可以独立生活了,可以走出这个镇的时候妈再告诉你。记住,不要怨你爸,都是妈的错,让你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中年妇女说完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少年意识到再问也不可能问出答案,忍着疼痛躺下,内心的烦躁和怒气无处发泄,手指甲已经深深得嵌入肉中,五指越攥越紧。随着身体的疼痛逐渐适应,少年也进入了梦想,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而中年妇女却像一个普通家庭妇女一样,无视身上的伤痛开始准备晚饭。内心的苦楚只有自己知,却无人能说道。这一幕场景中的主人公分别是爸爸朱奉、妈妈郑平、儿子朱政(小名幺幺)。可怜的一家人,过着没有诗和远方的生活,承受着命运的摧残和折磨。朱奉的歇斯底里、郑平的忍气吞声、朱政的心有不甘,让这个命运多舛的家庭继续在苦命的道路上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