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坐上了通往上海的火车，去南方提货了。家里的库存不多了，还能维持个三五天的，李永年在城里照看着摊位，先不让他回家了。 李永年蹬着三轮车，从出租房出来，去往风华批发市场，路过半路上的菜市场，喝点粥，吃几根油条，然后再去市场内出摊。 刚来到市场，生意就忙活起来了。 “哎呀，老李，给俺拿十个童毯。”
“李老板，给俺装上五十个床单。”
“老板，拿二十条毛毯。”
“老板，俺要一百对枕巾呐！”
······ 李永年哪里见过这么个阵仗啊？平时都是眼看着王雪在那里忙活，自己都是打打下手，敲敲边鼓的份。 “大家都别急，一个一个的来哈！”
李永年急的出了一头汗啊。 “俺急等着赶车，先给俺发货吧！”
一个女人急慌忙促的。 “俺还赶紧回家照看孩子呢！”
一个少妇拿着钱，让李永年收。 “好好好，别着急！”
李永年先收下了少妇的钱，将货物给了她。 “你这老板，还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急等着赶车的女人真是急了。 “好好，大妹子，交钱吧，俺给你发货！”
李永年赶紧先照应她。 “俺不要了，你这是啥态度呢？”
那女人真的生气走了。 “这女人真有意思啊！”
李永年又赶紧照应别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客户不算多了，李永年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咦？感觉不对啊！”
李永年自言自语的，看着眼前的货物。 那包毛毯呢？ 自己清楚地记得，一包毛毯一百条，明明只卖了二十条呀，怎么就没了呢？ 坏了，肯定是在忙乱中，被人家给扛走了。 李永年即刻出了一身冷汗，这八十条毛毯啊，本钱就要二十五一条，这八十条，可不就要两千块吗？ 俺娘来，心口疼！ 李永年的汗水刷刷的流着，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 这一天也就赚个三百四百块钱，两千块钱可是要七八天才能赚回来啊！孩子他娘回来，该如何交代呢？ 下午收了摊，李永年魂不守舍的，蹬着三轮车向出租房行去。 回到出租房，李永年也没做饭，抓了几个油炸花生米，倒了一杯蒙河大曲酒，开始喝了起来。 这人不开心，喝酒就会容易喝醉了，李永年接连空腹喝了三杯酒，竟然喝醉了，躺在出租房内睡着了。 半夜，李永年被冻醒了，起来喝了杯热水，总算是暖和一些了。 难道俺不适合做生意？这第一天独自出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真是让人寒心呀。 李永年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没精打采的又去出摊了。 这回李永年学乖了，出开摊后，将剩余的货品，都用绳子将口扎紧了，然后几个袋子用绳子连在一起了，让它牵一发而动全身。 水泥台上摆出来的货品卖的差不多了，李永年就会从袋子里，再抽出来一些补充上去。 李永年苦苦支撑了三四天，王雪终于从南方回来了。 “大龙娘，俺丢了一包货！”
李永年曾经多么英雄的汉子，竟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唉，丢了就丢了吧，吃一堑长一智！”
王雪见李永年委屈的跟个孩子似的，怎么好意思再说他呢？ “俺现在想想，那天客户比较多，其中肯定有两三个人，掺杂在里面，给俺演了双簧，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李永年感觉自己真没用。 “那种情况，就不能一味地卖货了，必须要十二分的小心，看住货品了，你经验不足，这也是个教训，揍不瞎，学不会啊！”
王雪可是知道其中的门道。 “俺一开始真没看起这卖货的营生，总觉得你干的那么得心应手，非常的简单，可是到了俺这里，那眼睛就不够用的，根本看不过来了。”
李永年说的是实话。 “这就叫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呐！不要看着别人做事情简单，那是人家总结了许多次失败教训，才得来的啊！”
王雪的话非常深刻，而且是从一个文盲的嘴里说出来的。 “咱们这人手还真是不够用的了。”
李永年有些犯愁。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这快过年了，你给孩子们，都买一些东西，俺给孩子奶奶买了一顶帽子，还买了一个夹袄，捎回家去吧。”
王雪看问题就比较乐观。 “好吧，俺好几天没回去了，赶紧回去看看。”
李永年挂念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