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赵记钱庄出来,阿三在前面牵着马,乐呵呵地笑着:“少爷,你真厉害,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阿三,要不说你笨呢,少爷现在肯定是去第二家,赵记钱庄都撬动了,下面三家钱庄,谁还敢使绊子?”
小五便是这么聪明,一下子便说中了少爷的心思。“不错,不错,小五,你比郑二不会差到哪里。”
郑光宗微笑点头。“那当然了,不是说二一添作五吗,我是小五,自然是最厉害了。”
小五得意地扬起了头。身后,赵记钱庄。赵无极等王胡忠离开之后,便是气呼呼回到了后街赵府,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便是大发雷霆:“气煞我也,郑光宗也欺人太甚了,借了我五万银子,居然还是五年归还。”
“主人,你也不要太过动怒,你也看到了,这个郑光宗背后靠山太硬,连王爷都奈何不得。”
钱满贯凑到了跟前,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难道这口气就怎么咽下去了?”
赵无极双唇哆嗦,今日之屈辱,简直是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主人,王爷奈何不了郑光宗,小人觉得有一人可以治郑光宗。”
钱满贯压低了声音,却是一脸神秘。“谁,谁有这个能耐?”
赵无极兴奋得站起来。“主人,你忘了你有一个家族兄弟,名叫赵怀安了吗,他现在可是清风寨的王,连怀李郡的王爷都管不了他,莫不如让人带着金银财宝去一趟清风寨,请赵家兄弟下山,郑光宗现在不是在城外办制砖厂吗,他郑光宗办得快,赵家兄弟却是毁得更快,郑光宗吃到了苦头之后,便再也不敢嘚瑟了……”钱满贯想到了清风寨的山贼,既然连官府都摆平不了郑光宗,那便请山贼下山了。“钱掌柜,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趁郑光宗的银票还没有使完,尽量让他多吐一些出来,他大爷的,一个嘴上无毛的臭小子,竟然跟我斗,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赵无极终于扬起了眉头。这么多年,他的钱庄安然无恙,还不是因为赵怀安是清风寨的王,方圆百里的山贼,谁也不敢对他下手。郑光宗辛苦半天,下午回到家里,也是风尘仆仆。赵伯此刻正在院里操练人马,看到少爷回来,不由得是又惊又喜:“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让小的操练人马,打算……”“操练什么人马,本少爷又不是去打架,大动干戈干什么?”
郑光宗略显疲惫,今日也是磨破了嘴皮子。“少爷,老爷说了,实在借不到银子,就将郑家的良田卖了,再不够再卖一些铺面,实在不行,就遣散所有家丁。”
说到此处,赵伯有些哽咽。郑家的家丁,伙计,下人,护院,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对郑家是一心一意。“赵伯,你把众人都解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去,借钱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好生打理郑家的那些铺子就行。”
郑光宗面色沉冷,径直往里面走去。偏偏阿三和小五去了城外制砖厂工地,赵伯等人想找人问问也很难。大家料定少爷肯定是失望而归,谁也不敢去碰少爷那根紧绷的弦。赵伯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郑光宗回到大厅,郑万财此刻并不在大厅,还是自己的卧房休息。儿子今天能否借到钱,郑万财是一点底也没有。郑万财半辈子溺爱儿子,无论儿子干什么,即使是胡乱花钱,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以至于,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儿子便已经快将郑家的家产败了一个精光。郑万财也做好了打算,大不了变卖田地,遣散家人,再与儿子过清贫的日子。郑光宗回到了卧房,只见香菱坐在书桌边暗暗垂泪。桌上有好些纸,纸上写满了字。郑光宗蹑手蹑脚走过去,却发现大部分纸上只写了一个想字和郑字。“香菱,你在干嘛呢,这么入神?”
郑光宗看到香菱的字越发写得工整,也是由衷的欣慰。“少爷,你,你回来了?”
香菱急忙站起来,擦着眼泪。“好端端的,流甚眼泪啊?”
郑光宗只想笑,香菱着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显娇羞,怜人。“老爷中午说了,打算将家里的一些丫鬟,家丁打发出去,奴婢肯定也在其中,所以感到很难过。”
香菱眼泪汪汪,泣不成声。“就算郑家只剩下三个人,也有你一个,你害怕什么呀?”
郑光宗拉过香菱,用手为她擦拭眼泪。“少爷,奴婢太笨了,又不能为郑家做什么,老爷肯定不会留下奴婢的。”
香菱可怜兮兮地看着郑光宗,那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香菱,你们怎么是说风就是雨呀,郑家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散呢?”
郑光宗刮着香菱的鼻子,狡黠地笑着。“老爷说了,少爷要是借不到银子,下一步就是遣散家里的家丁和丫鬟,佣人。”
香菱知道少爷喜欢自己。可是少爷即便是喜欢,还是会听老爷的话。郑光宗松开了香菱,抓住了香菱的手:“你把手伸进本少爷的怀里。”
“少爷,你,你要干嘛?”
香菱愣住了:“少爷,你是想奴婢最后伺候你一次吗,奴婢今生不会背叛你的。”
“你的小脑瓜子,怎么老是想那么复杂的问题,本少爷只是要你摸摸本少爷的怀里。”
郑光宗又是鬼笑。香菱小心翼翼将手伸到了郑光宗的怀里,可能是手过于柔软,温柔,郑光宗忍不住笑了起来:“香菱,你别挠本少爷呀,痒,痒……”香菱只得重新小心翼翼,在郑光宗怀里摸着,她摸到了一个牛皮纸之类的东西,手一缩,便将牛皮纸带了出来。原来是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信封里面则是装着书信:“少爷,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呀!”
郑光宗投来鼓励的眼神。香菱拆开信封,往里面瞅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