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设下酒宴,自是丰盛无比。尽管是大灾时候,餐桌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泡的也是应有尽有。张家少爷张小铁,热情备至,一直在左右照料穆小云,如同是忠实的奴仆一般。不过,令穆小云没有想到的是,酒宴上有多了几个人,其中身份最高的,还是郡王爷王胡忠。另外几人,则是怀李郡的乡绅巨贾,还有一位,还是张恒的大舅子宋怀冲。张恒原本恨宋怀冲恨得要死,但想到事情已经发生,再要是一味去追责,反而显得太不近人情。此次捐粮事件,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郑光宗。王胡忠原本就认识穆小云,穆小云以公子模样出现,他并不感到奇怪。去年,王胡忠因为公事,去了一趟临郡明山郡,就领略到了穆小云女扮男装,惩治街头小混混的厉害。“王爷,我等能够坐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只不过也不知有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我等甚为担忧啊!”
张恒作为东家,竟然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主人如此,客人又怎么能够喝得下去酒。“张老板,你这又是何必,都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这里还不照样是有鱼有肉,有美酒。”
王胡忠笑呵呵劝慰。“王爷,你有所不知,在下已经是倾尽所有了,据说那个郑光宗还在不住折腾,说要建什么厂,之前,郑光宗办什么发电厂,赚了大家多少黑心银子,现在又办厂,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张恒愤愤不平,痛诉郑光宗罪状。张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初郡王府便被郑光宗讹去五万两银子,而今只有郑光宗一家亮堂堂,其他人家,仍然是黑漆漆一片。尽管郑光宗也承诺过,等灾情过后,会重新走线,但唯一让大家难以接受的是,大家还得出钱。王胡忠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张老板不要说了,郑光宗之前,便是讹走了本王的五万两银子。”
“这个郑光宗也太黑了,连王爷的钱都敢赚呀,简直太嚣张了!”
“就是,也不知道他的新厂建起来之后,又要赚老百姓多少银子。”
“王爷,千万不能听之任之了,这郑光宗一旦得志,便会不可一世。”
艾玛,好好的一场酒宴,愣是喝成了批斗会,偏偏挨斗的人不在场,使得这些人更是畅所欲言,亢奋不已。“你们说了这么多,有什么办法治他吗?”
王胡忠问了一句,声音并不高,众人听来,却好似打雷一般。“郑光宗背后有程先生,百里长风,还有慕容公主相助,我等想要治他,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张恒知道实情,以至于他一直都是忍,额头上忍起了包,也是如此。王胡忠还想说什么,却见大厅下面,有一个家丁冲着他做手势。这家丁,是王胡忠带来的随从,王胡忠招了招手,家丁便过来了,伏在王胡忠耳边:“王爷,五姨太身体欠安,希望你早点回去。”
王胡忠正想找理由离开,闻言后,却是假意皱起了眉头:“没看家本王在跟大家商量事情吗?”
“王爷,小人只是传话的,你回不回去,任凭你做主,小的告退了。”
家丁退了下去。王胡忠站起,举起酒杯:“各位本王家里有些事情,要失陪了,改日再聚。”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不过等王胡忠走后,他们也没有意思再呆下去,也是纷纷告辞。王胡忠都不能奈何郑光宗,更何况在座的众人,已经被郑光宗捅了一刀,何苦再去得罪郑光宗,另找麻烦?很快,热闹非凡的场面黯然了下来。席上仅仅只剩下了主人张恒,再便是穆小云,张小铁和宋怀冲三人。张恒举杯,看着穆小云:“小云,你也看到了,这个郑光宗是劣迹斑斑,现在连王爷都不敢直视,怀李郡人是谈之色变啊!”
“张叔叔,你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郑光宗也不是他们刚才所说的这样的人。”
穆小云只是笑着袒护。“小云妹妹,你跟郑光宗才相识几次,又如何知道他的为人,此人阴险毒辣,无恶不作,表面上又是极好的人。”
张小铁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将郑光宗批得是一无是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穆小云看了张小铁一眼,心道,你也并不是什么好人,还能评判他人。“郑光宗要在城外拿下一块地,建造什么厂,且不说他建厂怎么样,仅凭这一项,就要占用多少老百姓农田。”
张小铁并不是农民,但他有农田,每年在收租子,此举看似在为老百姓发声,其实也是为了自身利益。“你说郑光宗占用老百姓耕田?”
穆小云却是一惊,自古以来,都是民以食为天,老百姓没有了田地,又哪里来的粮食。“不错,正是这样的。”
张小铁急忙回答。“你去将郑光宗具体的位置画来,让我好好看看,若真是如此,便不能让郑光宗为所欲为了。”
穆小云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她是为了老百姓生计而来。“我早就请人画好了,请你过目。”
张小铁掏出了一张纸,脸上露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城外,几里外,一处山坡处。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在此丈量土地,此处土地贫瘠,并不适合种植庄稼,郑光宗便将此处,设为了建厂的首选。开工之前,还有一个简单的奠基仪式,郑光宗也是效仿了现代建厂的那些模式。郑光宗命令郑二,买来大量的鞭炮和烟花,在开工之前,便要燃放烟花,鞭炮助兴。城里,城外不少老百姓都来观看郑光宗制砖厂的开工仪式,也有不少老百姓当场跟郑光宗签约,成为了制砖厂的烧砖工。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并肩而立,阳光洒下来,也是一脸阳光灿烂。“各位父老乡亲,郑光宗开制砖厂,便是要为大家服务,带来更好的生活,希望大家鼎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