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中国道教也有趣 > 第七十四章 闵一得:学综三教 治身医世2

第七十四章 闵一得:学综三教 治身医世2(1 / 1)

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闵一得来到云南就职,当官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在当年,也有人说是1792年,他去鸡足山拜访了一个来自月支的老外。月支在哪里呢,当时人们的地理概念还比较模糊,以为月支就是西方的一个国家,按《山海经》来讲就是氐国,具体是不是缅甸不好说,大概差不多吧。这个老外本来是没有名字的,来到大中国后就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野怛婆阇,当地人一听,噢,这是什么东东,这么怪啊。于是他就解释说,这是我们那里的语言,翻译成你们的话就是求道之士的意思。也就是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学习你们国家的大道的,顺便再传播点我们的西竺心宗的斗法。虽然明白了这个名字的意思,大家普遍认为你这个名字又难记,又难叫,你看这样吧,你不是学道来了嘛,这里又是鸡足山,干脆你就叫鸡足道者吧。老外一听非常满意,欣然受之,其实他不接受也不行,人家都这么叫他了,于是多年以后,江湖上就有了鸡足道者的传说。那么远在江南的闵一得是怎么知道鸡足道者的?他外出游历的时候,不是结识过几个西竺心宗的人嘛,这几位都是鸡足道者的门人,所以闵一得早就从他们那里知道了这个老外的存在,也生出了找机会拜访他的念头。这里需要先讲一讲这个老外,顺便简单讲一点云南的佛道历史。首先要先说说这座鸡足山。多数道友可能没听说过它,它在美丽的云南大理,离苍山洱海很近,因为前有三峰,后有一岭,从上面看就像个鸡爪子,所以才有了鸡足山的名字。鸡足山现在是一个风景区,如果进去转转就会发现,里面有好多寺庙,真是好一处佛教圣地。实际上,这座山最早是道教先占的地盘,大家看看地图就会发现,大理离当年张天师张道陵修道的四川鹤鸣山不算远。云南的巫鬼色彩相当浓厚,随着五斗米道的传入,张家的三官信仰、拜神驱鬼的诸多道法慢慢地和本地原生态的宗教相互融合,所以说鸡足山的道教起步还是非常早的。此后,鸡足山的道统一直有沿续,据记载,成玄英、孙思邈、杜光庭、吕洞宾等很多高道都来过鸡足山,杜光庭还是在这座山上羽化的。既然道教这么早就把山头占了,为什么又会成了佛家圣地?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其实,佛教传入云南的时间比道教晚不了多少,最初道教凭借天时地利人和稍占上风,但是随着佛教的后来居上,这种被佛教压着一头的形势基本就没有什么大变化,二教的争斗也很少能胜出,在云南,这种情况也没有例外。唐代,为了抢占资源,佛道双方各显神通,佛教发挥了能言善辩的老传统,开始编,噢,讲故事。佛教说,我们老大释迦牟尼圆寂后,大弟子饮光迦叶,也叫摩诃迦叶,就是会拈花一笑的那位,按照老大的指点,抱着金缕袈裟来到鸡足山某个洞里面开始入定,干什么呢?等着弥勒降世,这就是三世佛的故事了。如果这话是随便某一个和尚说的,可能影响还不大,关键说这话的人是著名的唐三藏,力度就不同了。原话是这么说的:“莫诃河东,入大林野,行百余里,至屈屈。吒播陀山,亦谓窭卢播陀山”。玄奘说的窭卢播陀山就是鸡足山,不过说的是印度的鸡足山,至于是不是云南的这座山就不一定了。总之,有玄奘的代言,鸡足山被佛教安排了一个迦叶道场的噱头,名震江湖只是早晚的事儿。果然,从唐朝开始,鸡足山上的佛教事业开始蒸蒸日上,眼看着一处处风水宝地上起来一座座梵刹。到唐玄宗时期,大唐帝国和南诏闹崩了,印象中大理在唐朝的时候是叫南诏,记不太清了。总之,和大唐这个庞然大物闹崩了肯定是件非常头疼的事,小小的南诏国急需找个靠山,要不晚上真睡不着了,于是,南诏和吐蕃开始眉来眼去。就是在那段时期,藏传佛教顺势来到了鸡足山,接着,缅甸的佛教也跟着过来抢生意,二者很快就在鸡足山占稳了脚跟,在官方的支持下,势力很快就超过了道教。到元代以后,鸡足山上就有了以寂光寺为主的8寺71丛林,清光绪年间,发展到以祝圣寺为中心的36寺72庵,刚好凑足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108将,和尚加尼姑最多的时候超过三千位。道友们会不会问,山上有多少道观,多少道士?您看看地图,鸡足山这几座山头能摆下多少庙,放下多少观?详细的数据没有查到,不过明代有位大旅行家,走哪记哪,道友们应该想到了,他就是徐霞客,不愧是闻名天下的资深驴友,还真到过鸡足山。据他说,当时山上除了众多的庵寺以外,还可以看到玉皇阁、真武阁、玄武庙,可见当时还没有完全被佛教势力挤走。不过到了清初,再到山上看看,到处都是108将,有时候进庙里面会发现,咦,这里怎么有座玉皇阁,那里有座真武阁?诸如斗母阁、玄天阁这些道教建筑都成了寺庙里面的建筑了。比如玄天阁在碧云寺里,玉皇阁在圣峰寺里,显然这些佛寺占了原来的道观的地盘,还好做人留一线,没有把道观彻底给抹干净了,据说庙祝亦佛亦道,当真是佛道其乐融融。接着说鸡足道者。顺治十六年(1659年),鸡足道者北上来到北京,道友会不会问他为什么没去更近的龙虎山呢?还记得吧,在顺治十三年(1656年)、十五年、十六年,王常月先后三次在白云观开坛讲法传戒,会上大谈龙门玄风,大讲持戒的重要性,“凡三次登坛说戒,度弟子千余人”,盛况空前,远在云南的鸡足道者听说后,怎么能不心生向往。不过有些学者说鸡足道者去北京并没有见到王常月,而是拜见了龙门派第七代律师王昆阳,总之这二位之一“契其德”,传授了一些道法,还给他赠名为黄守中。当黄守中提出要受龙门大戒的时候却被拒绝了,原因是时间未到,你不用着急,回去好生修炼,“但住世,越百三十秋,大戒自得”。什么意思呢,回去好了保重身体,假如你能活过130岁,自然会有大戒送上门的。虽然黄守中没有受戒,还是按龙门派字辈得了一个“守”字,显然也被吸纳进了龙门派的队伍中了。龙门派的字辈前面提到过,“道德通玄静,真常守太清,一阳来复本,合教永圆明”,黄守中和伍守阳一样,都是第八代。不久,黄守中回到了鸡足山,开始研究怎么才能把龙门心法和自己的西竺心宗——实际上属于密宗心法,二者相融合,学术界称为龙门西竺心宗。黄守中还经常招来门人弟子们搞些学术研讨,渐渐地,龙门西竺心宗在江湖上有了些名气,他也成了一位佛道兼修的江湖高手。以上就是闵一得亲自来拜访黄守中的原因。不过这里也有个小问题,如果闵一得是1790年拜访鸡足山的话,此时黄守中的年龄已经远远不止130岁了,至少也应该是140岁,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应该是龙门派硕果仅存的八代元老了。这次来访,闵一得带来了一样对黄守中来说非常重要东西,就是王常月传下来的三大戒书。黄守中得到本门大戒法书后异常兴奋,赶紧招呼弟子取来了自己压箱底的大梵斗法回赠闵一得,接下来就进入了亲切友好地学术交流阶段。闵一得在鸡足山上住了整整三个月,期间黄守中抄录了三大戒书,应了当年“大戒自得”的预言,闵一得也掌握了大梵斗法的精髓,这就意味着“西竺心宗”多了一条走出云南的大路。临别时,黄守中专门为闵一得举行了传法仪式,“泣拜而祝”,并说“西竺至宝,汝已易得,善护正宗”,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啊。闵一得走后不久,黄守中就羽化了,门下几大弟子,主要有管天仙(管太清)、大脚仙(王太原)、王袖虎三位,再加上闵一得各自开枝散叶,发展了四个分支。闵一得以外的这三个分支的具体传承有一些史料,不过不多,大概都是传到第四代以后,弟子们差不多都离开了鸡足山。因为时间差不多已经来到了清末民国初年,外面的世界更精彩,而各奔东西以后就没有了音讯。总体来说,龙门西竺心宗的特点是“道以身体,行以心宣”,是斗法和心法并重的。据说王袖虎曾经访问过金盖山,并说过这样一段话:“然得变化如心者,幻中亦有真我,譬如行军,一准师令,故曰心法。法从外至,道更左矣。”

从这段话大体可以看得出来,龙门西竺心宗有着明显的佛道相融的痕迹。闵一得作为龙门天竺心宗的传人,最大的贡献是把斗法带到了江南,并且融合进了龙门派的理论体系之中。在《金盖心灯》中有他专门给黄守中作了传,据说还编过一部《大梵先天梵音斗法》的书,不过没有传世,很多学者怀疑这部书的存在性,也怀疑并不是闵一得所著。现在可以做个小结了。闵一得前后有过三位老师:第一位高东篱,大概只教过他一年;第二位沈一炳,是高东篱临终前托付他教导闵一得的,也是闵一得最重要的老师兼师兄;第三位就是这位黄守中,二人虽然只相处了三个月,闵一得从他那里学到了全套的斗法,虽然按辈分来说一个八代,一个十一代怎么也不能称为师徒,不过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吧。余生,就是他内省外摩,总结消化的过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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