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所言是否有些急躁了,且不说令妹的身份本就是配不上太子殿下的,将军这般强硬的便要一个太子妃之位,太子妃说不准便是未来的皇后,你觉得令妹的身份能够配得上国母这样的一个尊荣?再者说来,边疆本就是天朝的附属,将军这话似乎是有威胁之意呢。”
半晌,冷少渊轻笑,语气慵懒,所说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他淡淡的看着桌上的酒杯,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扣着桌面。他能感受到在他说完这话之际萧冥眸中的的杀气,可他的话却有引起了其他重臣的共鸣,这萧柔的身份或许在边境是尊贵的,但来到天朝也不过最多就是个侍妾或者是侧妃罢了,可他想要的却是太子妃之位,未免是有些太过于自不量力了。养心殿中的重臣都在窃窃私语,这让萧冥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萧柔的眸中也雾蒙蒙的一片。“哈哈……”萧冥怒极反笑,“安阳王此言差矣,舍命在边疆身份尊贵,也该算是我边境的公主了,王爷却说是舍妹配不上那国母的尊荣,那么王爷倒是说说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
萧冥的话语凌厉,他目光阴沉的看向冷少渊,他之前和冷少渊交过手,知道他并非看上去的那般风流不羁,他也知道冷少渊位高权重,可眼下朝中能够做主的却还不是他。冷少渊挑眉,不屑的瞥了萧柔一眼,随即轻笑,似乎带了些嘲弄的意味。“将军也说了令妹在边疆身份尊贵,而非在天朝,且若是令妹将来真成了皇后,那这朝中岂不是任由将军为所欲为了?将军倒是打的好算盘呢。”
冷少渊丝毫不惧的点破了萧冥的意图,这些在场的文武百官这才大彻大悟一般的知道为何之前屡屡进犯的萧冥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和谈了,且还要强硬的想要将自己的妹妹嫁入太子府中,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这时殷沐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不知冷少渊是否知道此事是他和萧冥一手策划,但今日他却感觉一向淡然处事的冷少渊却忽然变得凌厉,也不知是否他已经倒戈成了六皇子身边的人。毕竟,若是此事成了,那么对六皇子的威胁是最大的,眼下皇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可殷国舅的兵权眼下大半都被冷少渊掌控在了手中,若是没有萧冥的支持,他便没有了胜算。萧冥片刻的沉默之后,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一直都未曾言语的皇帝打断了,“好了,今日的宴会主要是为萧将军接风洗尘,赐婚之事稍后再议。”
皇帝此言一出,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萧冥一肚子的气也只能咽下去了,接下来众人都各怀心事,这场宴会表面上看上去倒还算是和乐。宴会结束之后,冷少渊并未即刻便出宫,而是被殷沐霜诏去陪同萧冥等人在宫中闲逛,皇帝因着身子不适,便先行前去歇息了。因着宴会上冷少渊对萧冥的一番辩驳,萧冥对冷少渊本就是不存好气的,可眼下是在皇宫之中,是万不可失了身份的。“今日萧冥来宫中便是为了边疆和中原今后的安稳,安阳王为何处处阻挠?若是将他惹急了,只怕日后便会战事四起,难不成这便是安阳王希望看到的?”
趁着萧冥和萧柔暂且的放下了之前的怒气,眼下在御花园中欣赏美景,殷沐霜压低了声音询问冷少渊。冷少渊的目光似乎并无焦距的看向不远处的萧冥,此人从面相上看便知他并非善类,此次前来也定然不会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自己的妹妹有个好的归宿罢了。这般简单的道理殷沐霜怎可能不知呢,那么他眼下这般的质问冷少渊,无非就是因着今日萧冥上京便是他和萧冥一手策划的罢了,眼下却遭到了冷少渊的阻拦,定然是心中不忿的。“殿下多虑了,臣并无此意,只是这萧冥上京一事看似并不那般简单,且皇上若是就这样便赐婚了,未免也太过于草率了一些,殿下这般焦急的质问臣,难不成殿下早前便跟萧冥有了什么交易?”
冷少渊意有所指的表示疑问,殷沐霜的脸色微变,一时之间无言,这时恰巧萧冥和萧柔也过来了,有微风吹过,吹开了萧柔的一丝面纱,冷少渊只觉面纱下的脸似曾相识,却记不起在何处见过了。冷少渊一行人将皇宫也算是逛了一个遍,当夜萧冥便被安排在了清亮殿之中,可萧柔却被安排住进了东宫。皇帝的这一安排,显然是在经过了思虑之后,默认了想要将萧柔嫁给殷沐霜,不过眼下这般的状况来看,这无疑也是最好的选择,且不管日后萧冥是否会有那般大的野心,但至少眼下若是真能够保证边疆永不再进犯便也是极好的了。待到冷少渊打点好了一切准备出宫之际,已经是黄昏之后了,他刚刚出宫便看到六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已经在马车边等候了,见冷少渊出宫来,他四下张望之后,便迅速的上前,“王爷,我家主子约您明日正午在挽香楼一见。”
说罢,小太监便匆匆离开。安阳王府,静心院。殷静歌的人一直跟着司寇念兮直到她回到王府之中,但她出去的时间很短,因此她的人也未察觉她见了什么人,只说了今日在街上她差点被马车撞到一事。殷静歌眉头紧锁,看来司寇念兮行事也是格外的谨慎的,眼下她必须要做好了两手的准备,腹中无子,那么便要除掉司寇念兮,若是司寇念兮一日不除,那么她便要想办法弄出一个世子来。可细想之下,殷静歌还是觉得除掉司寇念兮较为容易一些,只是眼下在王府之中,念兮院都被冷少渊细细的保护着,生怕她会对司寇念兮不利。且司寇念兮很少出门,即便是出门也有许多的侍卫跟着,她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那么既然不能杀了她,眼下便只有下毒了。因着之前司寇念兮几次三番的受伤,她的身子便一直很虚弱,她便也是一直都服着药的,若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的药中做了手脚,那么所有的责任便都可推到煎药的丫鬟或者是太医的身上,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殷静歌便立刻让绿儿潜入念兮院中煎药的小厨房之中将司寇念兮的药渣带回来,只要知道这药的成份,她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里面的一味药替换了,这样一来,她们便暂时瞧不出端倪。暮色越来越沉,殷静歌的眸光却格外的亮,只要此次能够成功,那么她在白马寺中所受的那种苦便也是值得了,待到司寇念兮一除,她的好日子便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