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渊的马车回到王府之际,刚好碰上了下人在准备殷静歌前往白马寺的车驾,只是时辰已经不早了,她的马车却迟迟未曾启程,下人过来回禀说是王妃非要等着他回府见面不可。殷静歌毕竟只是被罚去了白马寺,王妃的位分还在,下人们也不敢强行将她带离王府,便耽搁了下来,只等着冷少渊回府了。此时,殷静歌也听闻冷少渊上朝回来了,便立刻从大门口小跑着迎了出来,冷少渊站在原地未动,殷静歌来到他的身前,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脸,唇边的笑意僵在了脸上,讷讷的将本来伸向冷少渊的手收了回来。“王妃不是要见本王,现下也见到了,那么趁着时辰还早,便启程吧,这白马寺离京城还有一段路程,若是误了时辰听闻那边可不是安生。”
冷少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瞥了殷静歌一眼,便示意下人们准备启程了,昨夜在下了命令之后冷少渊便只允许她带了绿儿前去,其他的人便只负责将她送去白马寺便立即赶回王府。既然是闭门思过,那么这今后的日子便自然要清苦一些,不然怎能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呢。殷静歌的眸中雾气闪动,在冷少渊还未回府之际,殷府中便有人前来向她告知了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殷静歌未曾想到冷少渊当真是这般的无情。现下因着她一时疏忽,非但未曾将司寇念兮怎样,还连累了殷府获罪,她是懊悔不已,可却是无能为力,只是希望在临行前能够求得一个期限,这样的话即便是待罪,她也有个盼头不是。“王爷,臣妾知道错了,今日便甘心情愿的前往白马寺闭门思过,但请王爷给臣妾一个期限,今后臣妾回府定然和府中姐妹好生相处。”
殷静歌声泪俱下的祈求冷少渊,只是此次的事情闹的有些大了,若是殷静歌安分守己的呆在府中,冷少渊倒是并不打算对她下手,只是她竟将主意打在了司寇念兮的身上,可若不是因着此事他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就将殷国舅手中的兵权全数都收在手中。日后的谁都无法预料,殷静歌此次前往白马寺不仅仅只是因着昨夜之事,若是她提早回来了,那么殷国舅那边许是会提早动手,一旦她手中无法掌握着王妃的权利,那么殷国舅便会有所顾忌。“怎的王妃这还未走呢,便思量着何时回来了?即刻便启程吧,待到你何时真正的认识到错了,那么本王自会去接你回府。”
说罢,冷少渊便将衣襟从殷静歌的手中抽出,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的大门,任凭殷静歌在身后怎么呼喊都未曾回头。绿儿于心不忍走上前去将泪流满面的殷静歌搀扶起来,“王妃,我们还是早些走吧,若是王爷再生气了,怕是就不仅仅惩罚我们去白马寺了,眼下侧妃正得宠,我们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思量一番。”
殷静歌止住了哭泣,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绿儿上了马车,因着此事冷少渊正在气头上,那么倒不如眼下顺了冷少渊的意思,前往白马寺中,若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司寇念兮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她便可以排除了嫌疑,岂不是更好。车夫见殷静歌上了马车,便立刻赶着马车向着城郊而去,身后的侍卫表面上说是保护殷静歌,实则不过就是为了监视她,将她顺利的送去白马寺罢了。殷静歌紧紧的握着绿儿的手,她离开安阳王府越远,她对司寇念兮的恨意便越多了一分,只要是冷少渊未将她的王妃之位废黜,她便会让司寇念兮付出代价的。安阳王府最高的楼上,司寇念兮的裙袂飞扬,墨色的碎发随风飞扬,她静静的站在栏杆边,不知看了多久,她看着殷静歌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的感受无以言状。那辆马车平日里是下人们出门采买之际所乘,眼下殷静歌这堂堂的王妃却乘着她离开了王府,说是去白马寺祈福,闭门思过,说白了其实是将她软禁了了那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殷静歌这一走其实对司寇念兮来说倒是方便了许多,可是因着此事她和殷静歌之间表面上的和睦也算是彻底的扯开了,眼下殷静歌在白马寺中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她还是王府的安阳王妃,怕是殷静歌现在对她是恨之入骨了吧。司寇念兮有些怅然,若是没有冷少渊,她们之间怕是这一生都是没有交集的,更何况是眼下这般的斗了个你死我活。司寇念兮垂眸,已经看不见那辆马车的踪影了,正要回神下楼之际,却感觉身后暖暖的换上了一双手,司寇念兮大惊失色的向后看去,却看到冷少渊顺着她的目光淡淡的看着殷静歌的马车离开的方向,目光深邃。“在想什么?”
半晌冷少渊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司寇念兮白皙的脖颈,呼吸温暖。“没想什么,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圣上这样决定是否也太草率了一些,现下怕是所有的人都知晓殷国舅是太子那边的人,可眼下他手中的权势却全部都交在你的手中,只怕太子那边会不好交代。”
司寇念兮将手附在冷少渊的手背上,俩人相拥着俯瞰着整个王府,这里虽大,但是却只感觉清冷,王府中的私事眼下却牵涉到了朝政,司寇念兮虽不知冷少渊心中究竟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但太子那边她却还是了解一二的。上次因着冷少渊拒绝了殷沐霜的拉拢,怕是他心中便对冷少渊有了计较,眼下他又是相当于砍掉了他的左膀右臂,殷沐霜若是还是装聋作哑,岂不是就太诡异了一些?冷少渊轻笑,拥着司寇念兮的双臂更加的收紧了一些,俩人便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眼下他并不像计较这些,只感觉殷静歌已经出府了,他便可以心无旁骛的和司寇念兮在一起了。“前些日子我派人秘密的打探了一番司马潮平,发觉他是在殷沐霜受伤之前便被人带离了乞丐窝之中,可那时的殷沐霜还在行宫之中养伤,怎会出现在城郊的破庙之中呢,此事并非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冷少渊叉开了殷国舅的话题,提及了司马潮平的事情,司寇念兮秀眉微蹙,近日的事情是越来越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是真的如冷少渊所说,那么究竟是谁将司马潮平带在了殷沐霜的身边,结合着司寇昌和殷沐霜的关系,难不成是司寇昌,可若司马潮平真的是司寇仲宇的话,那么司寇昌便是他的叔父,他怎会着这样对待他呢?司寇念兮觉得今后的路是越来越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