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司寇念兮是个路痴,所以也不认识几个地方。出去哪里逛这样高深的问题,自然是抛给了邵莫笠,而司寇念兮要做的,便是紧紧跟住邵莫笠。走了不知多久,司寇念兮觉得腿有些酸,但又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便问邵莫笠道:“邵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大约还有多少路程?”
“这个地方我们去过的。”
邵莫笠转头与她温柔道:“就是那次,我约你见面的地方,南湖凉亭。”
司寇念兮想了一会,了然道:“我还有些印象,那应该快到了。”
从丞相府去南湖会途径繁华的府口街,司寇念兮瞧着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流,各色眼花缭乱的酒楼店铺,觉得很是热闹。司寇念兮的目光在四下搜寻着什么,邵莫笠会意,牵过司寇念兮的手带她来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与她笑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颗颗圆溜红润的果子被串成一串,模样生的很是招人。司寇念兮咽了一口口水,很是艰难地把目光从冰糖葫芦上移开,转而落到邵莫笠身上:“邵大哥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邵莫笠扔给了摊主一大锭银子,从摊主手上接过一大把糖葫芦,笑着交到司寇念兮的手上:“是翠儿告诉我的。”
司寇念兮两眼放光地从邵莫笠手上接过那把糖葫芦,嘟囔道:“翠儿那个丫头嘴巴大,不知背着我对你说了多少事,不过……”司寇念兮揭开糖葫芦上的油纸,咬了含在嘴里含糊道:“不过这件倒是合我的心意。”
邵莫笠动作小心地替司寇念兮擦掉嘴边得糖渍,而后挽过她的手:“走吧。”
司寇念兮怀里抱着一大把糖葫芦有些吃力,吃了几根后嘴巴里满是甜腻味道,肚子也被撑得滚圆,想了一会与邵莫笠道:“邵大哥,这些糖葫芦我吃不完,你要来一根吗?”
邵莫笠转过头来看了司寇念兮好一会,却还是扫兴道:“我不吃太甜的东西。”
司寇念兮撇了撇嘴,想了一会,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会,语调欢快:“不如我们将这些糖葫芦分给别人吃?”
司寇念兮口中说的别人正是路边的一些乞讨孩童。这府口街虽然繁华,但却也有破落的地方,穷苦的人家,而他们往往在周围繁华喧闹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破败零落。没有孩子是不喜欢吃糖的,坏人之所以能够用三两颗糖果诱骗孩子跟他走,大约就是这个缘故。所以当司寇念兮把手中的糖葫芦分给那些可怜孩子的时候,他们一瞬间显得十分高兴。只过分的小心翼翼连欢欣雀跃也的隐藏在眼睛里。司寇念兮拍了拍他们的背,柔声道:“别怕,我和这位哥哥不是坏人,这位哥哥很有钱,给姐姐买了许多的糖葫芦,姐姐吃不完,便想着分给你们。”
想了一会,司寇念兮又补充道:“这位哥哥不仅很有钱,人也很大方,你们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哄他多给你们些钱。”
说到后面,司寇念兮的声音中已经隐约有了些笑意。“咳咳……”见邵莫笠没有反应,仍是一根木头桩子似得站在那里,司寇念兮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给她一些配合。于是邵莫笠很给她面子地点了点头,露出他一贯温文尔雅的笑:“是。”
司寇念兮抽搐了下嘴角,似是不太满意邵莫笠的惜字如金。既然答应配合,这戏总要做的足一些的,是不是?那几个孩子几双乌溜溜的眼睛来回地往司寇念兮与邵莫笠身上看,看的邵莫笠有些讪讪,司寇念兮愈发地讪讪。过了好一会,其中的一个胆大的孩子拉了拉司寇念兮的裙摆,好像有话要讲。司寇念兮马上弯下腰来,笑嘻嘻地看着那个小男孩。那男孩得声音显得很是稚气,并且说了一句让司寇念兮觉得很是宽慰的话:“我们知道这位姐姐和哥哥不是坏人。”
司寇念兮当即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道:“好眼光。”
说完这话,司寇念兮好像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慈爱地看了那男孩一眼,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坏人啊?”
那男孩一本正经道:“坏人都是长的凶神恶煞的,像姐姐和哥哥一样长的那样好看的人,肯定不是坏人。”
“呃……”司寇念兮蹙了蹙眉头,有些头疼地看着那名自以为说出真理的男孩,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他一番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这个……这个坏人呢,不一定长的凶神恶煞,就……”司寇念兮歪头想了一想,很是形象地给那名男孩举了个例子:“你知道大名鼎鼎的安阳王冷少渊吗?他那副皮囊好看的不成样子,可我瞧着却不是个好人……”司寇念兮刚想说同理可证,再给孩子说教时,邵莫笠却扯了她胳膊,笑道:“念兮,这样背后说人家可不好。”
司寇念兮于是撇了撇嘴,低下头不再说话。换作邵莫笠登场,收起了他那副温文尔雅的笑,转而做出和蔼可亲的神态来,伸手从怀中摸出了把银票塞到那孩子手中,笑道:“那位姐姐的意思是说不是所有坏人脸上都写着我是坏人这四个大字,你们要懂得分辨。”
那孩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大把银票,有些不知所措。邵莫笠安抚地揉了揉那孩子得脑袋,蔼声道:“这些银票你拿去与其他孩子分了吧,便算是我和这位姐姐的一番心意。”
这种不用自己出力却能讨得便宜的事情司寇念兮最乐意做了:“是啊是啊,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拿去吧。”
那孩子眨了眨他乌黑发光的大眼睛,点头道:“谢谢哥哥和姐姐。”
与那群孩子挥手告别后,司寇念兮觉得自己的心情很愉悦,不自觉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起来,渐渐走到了邵莫笠前面。邵莫笠在后头跟着她,眉梢眼角处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走了好一会,司寇念兮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看着前面的分岔路口,司寇念兮顿住了脚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还是回头看着邵莫笠,讪讪道:“邵大哥,这左边的一条和右边的一条,我们到底该选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