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念兮心底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觉得,无论司寇念悦说的话是真是假,她都有必要去看一看柳如风。另一边,司寇念悦自逃出丞相府后一路上都很是顺利,不多一会便来到了与冷少渊约定好的地方。那是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旁边有一处湖水,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风景倒是不错,只是因为没有人烟显得有几分荒凉。司寇念悦朝四周转了一圈,没看到半点人影,心中焦急,不由得大声喊道:“司寇念兮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已经来了,你还不赶快现身给我解药?”
话音刚落,有道黑衣自树上跃下,司寇念悦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脖颈处便被人重重一敲,整个人立即就晕了过去。那黑衣人摘下面具,看了躺在地上的司寇念悦一眼,转身向后方缓步而来的男子道:“王爷,人已经晕了。”
那男子戴着白色面具,走路无声,正是冷少渊。冷少渊走到风影的旁边,摘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点了点头道:“你先去丞相府司寇念悦的房外守着,注意里面有什么动静,切不可让念兮被人识破,以免丞相府的人为难于她。”
风影看着冷少渊,抱拳恭敬道:“是。”
风影走后,冷少渊低头看着司寇念悦,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只毛笔,蘸了解药蹲下身来往司寇念悦的脸上描。一笔一划,全部描完之后,司寇念悦脸上原本的墨迹已经全被解药覆盖住,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墨迹便淡了去,冷少渊拿出帕子往司寇念悦脸上一擦,只见原本的白色帕子顷刻间变得墨黑,而司寇念悦脸上变得白净如初。冷少渊缓缓勾起了唇角,手一扬,扔掉了那块已经被千年墨浸的墨黑的帕子,轻飘飘道了句:“真是麻烦。”
戴上面具,冷少渊冷冷地看着司寇念悦,伸手往她的人中重重一按,司寇念悦在昏睡中有了知觉,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在看到冷少渊的那一瞬,司寇念悦明显一愣,慌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司寇念悦看着冷少渊,又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才问道:“你是谁?”
冷少渊哼了一声,压低嗓子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你脸上的毒已经解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你是说我脸上的墨迹已经没有了?”
在看到冷少渊点头后,司寇念兮语气明显变得兴奋起来,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真……真的?”
冷少渊变得有些不耐:“右边有一面湖,湖水清澈,几可为镜,你若不信,只管到那里照一照就是。”
司寇念悦闻言果然跑到了湖水旁照了一照,在看到湖中倒影自己白净的面容,司寇念悦终于舒了一口气,回过身去,脸上却已经换了一副表情。走回原处,司寇念悦看着冷少渊道:“你果然信守承诺,在七日之内帮我把脸上的墨迹给去了,只是我不明白……”“没有什么明不明白的……”冷少渊接过话头,斜斜看着司寇念悦道:“我看你不顺眼,想要戏弄你一下,就这么简单。你眼下要做的事就是快些回去,若是让你爹爹发现此刻在你房中的不是你司寇小姐,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司寇念悦微眯起双眸,看着冷少渊道:“你与司寇念悦是一伙的?”
“这事与她没有关系,我说了,是我看你不顺眼,所以想来教训教训你,若不是她替你求情,你以为我会千辛万苦地来替你解毒?”
“你……”冷少渊不欲与司寇念悦再纠缠下去,只留了一句,你若再不回去,当心我下回在你脸上画个王八便扬长而去。司寇念悦心有余悸,听到冷少渊这么一说之后,便赶忙回了丞相府。冷少渊与风影故技重施,已经先一步引开了守卫,司寇念悦趁机进去与司寇念兮调了个身。司寇念兮回去别院后,见冷少渊已经坐在石椅上等她。见司寇念兮来了,冷少渊展了笑颜:“来了?”
司寇念兮连忙走到冷少渊身边坐下,开口就问:“怎么样?毒解了吗?”
冷少渊点头道:“放心,毒已经解了。”
司寇念兮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
冷少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到:“你倒是关心她,却也不问问我这两次引开守卫身上可有受什么伤?”
“王爷武功高强,哪里会受什么伤?”
司寇念兮看着冷少渊,笑得甚是狗腿:“再说了,王爷你只是引开他们,又不是与他们正面交锋,王爷你的轻功举世无双,他们莫说伤了你,就连近你的身怕是都不能够吧。”
“你说话倒是好听。”
冷少渊看着司寇念兮,摇了摇头道:“念兮,我在这里,并不单单为了告诉你司寇念悦的毒已经解了,我还有事要对你说。”
冷少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变得极为严肃,司寇念兮有些怔愣,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什么事?”
“昨晚我派人在西郊树林里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尸体。”
冷少渊抬眼看着司寇念兮,神情甚为凝重:“念兮,我的猜测是对的。”
司寇念兮倒吸了一口气:“那……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事确实与司寇丞相有关系?”
冷少渊点了点头,握住司寇念兮的手道:“确是如此,念兮,你以后可要小心司寇昌。”
司寇念兮垂下眼眸:“就算此事真是司寇昌所为,但我毕竟是他的侄女,他虽从未将我这个侄女放在心上,但也不至于对我做出什么。”
冷少渊摇了摇头道:“念兮,你想的太过简单了,司寇昌杀那么多人是为了炼药,而炼药的目的是为了替四皇子培养一批不伤不灭的死士,助四皇子成事,可你又知不知道这司寇昌为何要替四皇子做这么多,论出生,四皇子不如太子来的正统,论人心,六皇子又远胜于他,司寇昌却为何偏偏看重四皇子?”
司寇念兮愣了好久:“四皇子生母柳氏年轻貌美,圣上爱屋及乌,所以对四皇子偏爱有加,司寇昌莫不是看上了这一点?”
“所谓宠爱有加,至多不过封个俸禄多事少的清闲王爷罢了,江山不是儿戏,圣上再糊涂,也不会拿皇位去讨柳氏母子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