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抬头愣愣地看着冷少渊：“你……”冷少渊勾起唇角：“如果这件事情和静歌没有关系，那秦王爷你倒是说说看，你这人皮面具是从哪儿来的？”
秦朗借着墙面直起了身子，看着冷少渊道：“我大大小小也是个王爷，手下能人异士众多，拿一张人皮面具有什么稀奇的？”
“把这张人皮面具拿到手的确没什么稀奇的，”冷少渊侧头看了秦朗一眼，冷冷道：“可这失传已久的西域秘术，要是没有静歌在你面前故意透露口风，你手下的那帮酒囊饭袋当真能找到？”
“我……”冷少渊冷声道：“你回去告诉她，叫她以后安分点，若不是念在她从小同我一起长大的份上，她以为，她现在还能安然地在宫中等你的消息吗？”
秦朗急声道：“你要做什么？”
“如今什么还没做，”冷少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中突然迸发出寒光：“不过她要是还不懂得收手，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她自幼爱慕你，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你情深意重这么多年，你当真能对她下得了手？”
冷少渊挥了挥袖子，将身子转了过去：“就是看在她与我的情分上，我才对你容忍至今，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秦朗在后面剧烈地咳嗽，冷少渊突然转过头来，冷冽得目光就像匕首得锋刃直直地刺向秦朗：“你以为你对柳依依做的那些勾当，我当真不知情吗？”
秦朗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你……你都知道了？”
冷少渊不说话，只将薄唇抿的紧紧的。“我当真是低估你了，冷王爷。”
秦朗忽苦笑道：“你的心肠远比我想象中的硬的多。”
司寇念兮在模模糊糊中皱了皱眉，脑袋在冷少渊的怀中动了一动。冷少渊低头轻声安抚道：“念兮，在等会，等我把话给他说清楚，我马上带你回去。”
秦朗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右手的整个手臂像是完全失了力道，额头上布满了汗液：“你……你的白羽上煨了毒？”
冷少渊点头道：“不过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我早该料到。”
秦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冷少渊，念在你我一起长大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冷少渊道：“你贵为王爷，又是朝廷命官，就这么死在这破庙里，上面追查下来了，你以为我能脱得了关系吗？”
秦朗额上的冷汗顺着发丝淌了下来，冷少渊勾起唇角：“秦朗啊秦朗，这么多年来，你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连死都要拉我一起，斗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累吗？”
秦朗的脑袋微微向后仰，看着冷少渊道：“你到底想怎样？废了我的手臂，又往我身上下了不知名堂的毒药，是想留着我一条命苟延残喘，看我生不如死？”
冷少渊笑道：“秦王爷，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秦朗把头偏了过去，不置可否。司寇念兮已然熟睡，挂在冷少渊脖子上的双臂失了力道，渐渐地垂了下来。冷少渊将司寇念兮的身子微微提上来了一点，轻轻地将她往怀里拢了一拢，然后看着秦朗说道：“我要送她回去了，白羽上没有煨毒，只洒了些软筋散，不过让你手脚疲软，喘气盗汗而已，药效过了，就没事了……”说着，冷少渊又看了一眼秦朗的手臂，继续说道：“至于你手上的伤，白羽正中筋脉，你此刻将白羽拔出，筋脉一断，你的右手也就废了，我给你指条明路，城西三十里处的鬼医林，柳如风或许能保住你的这条手臂。当然，这柳如风的脾性古怪，他愿不愿意替你医治，本王就不得而知了，他若是愿意替你医治，能不能将你的手臂完全治好，恢复的如同先前一样，这是后话，本王更是不得而知了……”秦朗神色复杂地看着冷少渊，听他继续说道：“实在不行，找你府上的那些赛华佗试试也无妨，这手臂大约也能勉强保住，只是决计不能再拉弓射箭……”冷少渊勾唇笑道：“若是真落到那样的地步，秦王爷你也就认命了吧，就当给你个教训。”
秦朗皱着眉头看着冷少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秦朗吸了一口气道：“你都替我想好后路了，我险些就要害司寇念兮毁了容貌，你不气我？”
冷少渊道：“怎么不气？唔，你手上的那伤，就当做本王为念兮出的一口恶气。”
秦朗垂首道：“冷少渊，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再抬起头来时，眼前的冷少渊已经不见踪影，秦朗举目向四周望去，只听到冷少渊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河东的大涝，河西的大旱，秦王爷，圣上不是将这些问题都交由你去解决了吗？你本性不坏，还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多为天下苍生谋些福祉吧。”
秦朗愣在原地，久久不见动静。冷少渊抱着司寇念兮，踏风飞过城东的树林，直往丞相府飞去。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夜风吹在脸上，带走了一些热度，额头也没有原先那么烫了司寇念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觉得很是清凉。司寇念兮一抬头便看到了冷少渊的那张脸。深呼吸了一口气，司寇念兮觉得好受了些，看着冷少渊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城东的树林。”
冷少渊低头看着司寇念兮柔声道：“穿过这片树林，再飞些路程，就道丞相府了。”
“飞？”
司寇念兮皱了皱眉头，察觉到耳边的风声大的有些不正常，司寇念兮低头往下看了一眼，连忙又将脑袋给缩了回去，只微微仰着小脸看着冷少渊：“你在用轻功？”
冷少渊点点头道：“可还舒服？”
司寇念兮蹙眉：“舒服？”
“是啊，不用自己使力，便可像鸟儿一样，在空中飞行，这种感觉不舒服吗？”
司寇念兮撇了撇嘴道：“这种感觉是不错，可是在这地上走惯了，一下子飞到半空中，我有些不习惯。”
冷少渊闻言笑道：“多飞几次，就习惯了。”
司寇念兮眨了眨眼睛：“什么？”
冷少渊没有再理会她，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一带，微微提力，飞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