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静歌仍是保持着先前的那个姿态,仿佛是在对峙,只倔强地抬头看着冷少渊,声音有些带着凉意:“冷哥哥,你当真只把她们当做衣裳吗?就从未对其中一件衣裳动过真情?”
冷少渊愣了一下,看着殷静歌,抿紧了薄唇,没有说话。殷静歌嘴角边的那个带着凉意的笑容渐渐扩大,看着冷少渊,继续逼问道:“虽则都是些漂亮衣衫,但总有一件最漂亮的,那这个最字,值不值得冷哥哥多看一两眼,然后慢慢动了点心呢?”
冷少渊眯起了眸子,看着殷静歌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冷哥哥你明白的很,那件最漂亮的衣裳便是柳依依吧?”
在提到柳依依这三个字后,冷少渊原本沉稳不变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次裂缝,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隐忍:“你不要给我提她!”
冷少渊的反应无疑进一步刺激了殷静歌原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神经,殷静歌看着冷少渊,眼里满是痛苦,也不管这后花园是否寂静非常,只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怎么,冷哥哥,我说到你的痛处了是不是?你喜欢柳依依是不是?呵,什么只是漂亮衣裳,是,她柳依依是一件漂亮的衣裳,是一件顶顶漂亮的衣裳,还是一件你穿上便舍不得脱下来的衣裳!”
冷少渊一愣,皱着眉头看着殷静歌,表情有些隐忍:“是,我是喜欢她,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位i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包括你,静歌。”
殷静歌哪里理会他在说些什么,只一个劲地摇头道:“冷哥哥,你终于承认了,你喜欢柳依依对不对,什么以前不以前的,我就不信如果此时她站在你的面前,你的心会不起一丝波澜,若是没有秦朗那档子事情,你现在只怕已经把她给娶进府了吧?”
“不会,纵使现在她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静歌,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还有,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
冷少渊看了一眼处在怔愣状态下的殷静歌,继续说道:“还有,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不要再在我面前提柳依依。”
殷静歌只愣愣地看着冷少渊,口中喃喃自语,脸上是又哭又笑的表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怎么还偏提不得?”
“因为我最讨厌欺骗和背叛,她已经没有资格再配让我听到她的名字。”
殷静歌一愣,看着冷少渊,皱起了眉头:“冷哥哥,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了。”
冷少渊露出轻轻浅浅的笑容,声音温柔好听,像是初春三月的柳枝,挠的人心里痒痒的:“你能不能看明白我这并不打紧,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冷哥哥。”
殷静歌只是看着冷少渊,一直看着他,但却并不说话。司寇念兮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正躲在大树后面听冷少渊和殷静歌说话,脑中反反复复地之飘荡着冷少渊说的那一番话。月色如洗,原本一直隐在冷少渊身后的殷静歌终于缓缓地挪动了步子,慢悠悠地向冷少渊走近了一些,同他并肩而立。也就是在这一瞬,司寇念兮终于瞧见了她的容貌,脸颊清瘦,肤色极白,一双杏眼微微下垂,柔肠百结,楚楚动人的模样显得分外惹人怜爱。这殷静歌虽然比不上柳依依的绝色容貌,却大大小小也是个人不可多得的美人。司寇念兮在大树后面如是想道。殷静歌在冷少渊身侧站定后,便又微微将身子侧了过来,看着冷少渊那线条分明的侧脸道:“冷哥哥,今晚同你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我明白,无非就是不想娶我,但却碍于太后的懿旨,所以想要我去求太后撤了这道旨意,你好无拘无束,是不是?”
殷静歌这副样子是实打实的执迷不悟。冷少渊紫色官袍的衣摆被夜风微微掀起来了一点,发出了些悉率的声响,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冷少渊终是将身子侧转了过来,直直地看着殷静歌:“静歌,你还是不明白……”“呵……”殷静歌嗤笑了一声,将视线别了过去,没再看着冷少渊,眼神飘渺,不知落在了何处。忽的,殷静歌的两道细眉又蹙在了一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又一下子跌入到痛苦的万丈深渊中,声音亦是说不出的凄厉:“你先前说你如今已经不喜欢柳依依了,其实,其实是因为你又喜欢上别的女子了罢!”
话音刚落,殷静歌便抬头直直地注视着冷少渊那对散着氤氲水汽的墨色眸子:“你喜欢上了司寇念兮是不是,那个本来要嫁给你为妻,现在却只能给你做妾的那个司寇丞相的侄女!”
冷少渊面上的表情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静歌,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我哪里有胡说?冷哥哥,我说的难道不都是事实?”
冷少渊一愣,盯着殷静歌看了许久,这才缓缓点了点头:“不错,本来我是要娶她为妻的,便是连日子也快定好了,只是后来……”说着,冷少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殷静歌。殷静歌明白过来意思,立刻对着冷少渊冷笑道:“只是后来被我从中作梗,坏了你们的姻缘是吗?”
亭子中的两人此番正在议论自己,司寇念兮紧紧地抓住树干,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听得亭子中得冷少渊继续说道:“我总归是要娶妻的,自从出了那档子事情后,于我而言,娶哪个女子并没有分别,那司寇念兮主动送上门来,她的身世经历颇为有趣,娶她过门,我自有别的打算,却叫你这个丫头给坏事了,好在司寇丞相不知脑子进了什么水,居然能答应让司寇念兮做我什么妾,我爹爹乐意的很,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顿了顿,冷少渊继续说道:“至于对司寇念兮,我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我连她的面也没有见过,不过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以后总会见到的……”皱了皱眉,冷少渊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