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走后,天朝皇帝来到安阳公主床边,握住了她的手:“你这个丫头啊,真是叫人放心不下,朕想你如今的这副样子定然同当日在后花园晕倒那档子事脱不了干系,也定然同那殷静歌脱不了干系。虽说这次的事情来的蹊跷,但所幸你已无大碍,这脸上的疹子大约过段时间就会退掉。既然母后说了不再深究,那朕姑且卖她老人家一个面子。但你要谨记以后万事皆要小心,尤其,尤其是对殷静歌,你可记住了?”
“是,”安阳公主乖巧地点了点头:“父王,安儿记住了。”
“那好,”天朝皇帝轻轻碰了她一下额头,宠溺道:“那好好休息,我现在有些公务要处理,晚点再来看你,过会先叫你母后来陪你。”
安阳公主听后便在床上作势行了个礼:“那安儿恭送父王。”
安阳公主的流光殿今天异常热闹,先前天朝皇帝刚刚来过。紧接着便又来了一人。那人身穿一袭翠色长衫,明媚动人走起路来,头上的流苏随着那人的步伐左右摆动着,仪态万千,真可谓是步步生莲。安阳公主却是低下头揉了揉眉心:“郡主姐姐终于来了啊。”
按殷静歌的话来说,嗯,她此行来的目的是来向安阳公主赔礼道歉的。赔礼道歉?安阳公主不禁在心底暗自好笑:你 殷郡主亲自来向我赔礼道歉,我怎么能受得起,只愿你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的好。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安阳公主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殷静歌:“有劳姐姐亲自前来探望了,其实这原本也怪不得姐姐,后花园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岂料我的身子那么弱,都过了那么久了,却还是受那香料的影响。”
殷静歌听后不动声色地往安阳公主身边又挪过去一点,看着安阳公主说道:“安阳妹妹也别这么说,终归这事还要怨我,害的妹妹如今要躺在床上。”
殷静歌低头忽然发现了安阳公主手上的那层红疹,皱了皱眉头:“你手腕处的那一圈红疹也是香料引起的。”
安阳公主缓缓地点了点头。“没什么,”安阳公主稍稍往后靠了靠:“胡太医已经说了,只消过段时日,这脸上的疹子自会退掉。”
“那就好,”殷静歌如释重负道:“如此我便也可安心了。”
说着,殷静歌又从莲儿手上接过一些补品,将它们递给了安阳公主,并借此又向安阳公主靠近了一点:“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妹妹你能早日康复。”
安阳公主忙从殷静歌手上接过礼品:“那就多谢姐姐了。”
正当安阳公主伸手去接时,却见殷静歌从袖子中抽出一块手帕,作势就要往安阳公主额头擦去:“瞧瞧,这天还没大热,怎的妹妹就渗出这么多汗呢?”
安阳公主本来是想伸手去挡的,却在抬手一刹那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奇香无比,而且十分浓郁,浓郁地似乎有些个刺鼻。安阳皱了皱眉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殷静歌伸过来的手,扯掉了她手中的帕子,然后又放到鼻尖仔细的闻了一闻,那奇异的香味十分浓烈,叫认闻了便不会再忘记。安阳公主将帕子拿了下来,抬头看着殷静歌,笑意莫名:“郡主姐姐,这帕子上浸润的香料与当日在后花园你送我的挂坠上的香料是同一种啊。“殷静歌闻言笑着看着安阳公主,点了点头:“不错,安阳妹妹你说的不错,这帕子上面确然浸润了同当日挂坠上一样的香料,”安阳公主闻言一愣,眯了眯眸子,意味不明地看着殷静歌:“哦?是吗?那郡主姐姐今天来这莫不是又想害我晕倒一回?”
殷静歌听后却是笑了出来:“安阳妹妹可莫要冤枉我,当日后花园之事早就已经过去了,况且我也同安阳妹妹道过歉了,妹妹不会这么小气,还记在心上吧?”
安阳公主看了殷静歌一眼,并没有说话。殷静歌指了指安阳公主手上的那块帕子,对安阳公主说道:“安阳妹妹不妨再多闻闻那帕子上的气味。”
安阳公主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帕子,又抬起头来看着殷静歌,脸上有些困惑。殷静歌看着安阳公主摇头叹息道:“安阳妹妹就真的那么不相信我,连解药都不想要了?”
“解药?”
安阳公主倏地睁大了眼睛,将手上的帕子给拿了上来,看了那块帕子一眼,又向殷静歌看去,满脸的难以置信:“郡主姐姐的意思是说这块帕子上香料的味道正是解药?”
殷静歌缓缓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同安阳公主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道:“照理说,后花园的那件事情已经过了许久了,就算当日你吸了我的药粉,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也应该没事了啊,可今天你却晕倒在我的披星殿中,我那是还觉得奇怪,但是后来想了一想,兴许是两种香料混合生成了一种新的香料,那种香料你没有清除干净,在你体内潜伏了许久,这不,今日便发作了。”
安阳公主愣愣地殷静歌,只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了。便忍不住看着殷静歌问道:“什么两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生成了一种新的香料,郡主姐姐,你在说什么?”
殷静歌在将方才的那番话说出口之后便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是决计不能挽回了。自己终究是说漏了嘴啊,殷静歌抽了抽嘴角,看着安阳公主干干笑道:“其实啊,当日我在你的挂坠上放的药粉有两样,那一种,你知道的,我同你说过,是会让你说话声音发颤,说话结巴的一种药粉……”安阳公主皱了皱眉头,眼睛紧紧地盯着殷静歌,声音冷冷道:“哦?那另一种呢?”
“呃……”殷静歌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看着安阳公主,干干笑道:“这另一种啊,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只不过会让你的脖子痒上一段时间,掉些皮罢了,嘿嘿……”等到殷静歌再将头转过去的时候,发现安阳公主的眼神已经可以冷得将人冻在原处了,声音也变得极其阴阳怪气:“哦,原是这样,唔,郡主姐姐对我真是不薄啊,一种药粉不够,却还用了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