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念兮皱了皱眉,看着翠儿问道:“这么回事?”
翠儿看了一眼司寇念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声道:“这套衣服确然不是我准备的,唔,你说的不错,我没那么用心,也找不出速度那么快的裁缝师傅……”司寇念兮好笑道:“那……”翠儿摊了摊手:“那套衣服是司寇念悦的。”
“司寇念悦?”
司寇念兮明显有些吃惊:“是她的?”
“嗯。”
翠儿点了点头:“当然,还包括那柄扇子。”
说着,翠儿低下了头,语气有些懊恼:“那司寇念悦原本还让我不必跟你说的,可是既然你也猜出来了……”司寇念兮看着翠儿笑着摇了摇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翠儿叹了一口气,寻了把凳子坐了下来,抬头对司寇念兮说道:“我早先时候也同你说过了,司寇念悦在这件事上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帮你,今儿个我收拾好前厅,准备回自己房间得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司寇念悦,她便同我聊起了你和冷少渊有没有法子……”司寇念兮看了翠儿一眼,打断道:“那你这么说?”
“她三番此次帮我们,就事论事,想来她对我们是没有恶意的,我也便如实对她说了。”
顿了一顿,翠儿继续说道:“我说你打算扮作男装混去花楼找冷少渊,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无意间说出自己的担忧,唔,就是担心你没有男装,谁知司寇念悦听后当即命身旁的丫鬟从她的房里取来一套男子衣衫。”
司寇念兮笑道:“这也怪了,她司寇念悦居然在房中备有男装。”
“这原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翠儿看了一眼司寇念兮身上的那件月白长衫,说道:“丞相夫人就只有司寇念悦这么一个女儿,所以素来都管的很紧,也不轻易让她出去,她便为自己做了一身男装,好方便溜出去。”
司寇念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
翠儿点了点头,声音低低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吧,司寇念悦同你身量相仿,她的衣服给你穿,不正好刚刚合适吗?”
司寇念兮听完后低头笑了笑,说道:“没想到有心的竟是司寇念悦。”
“是啊,”翠儿话锋一转,皱眉道:“不过她原先让我不必对你说,只说……只说她是在帮她自己,让你不必无端记得她的恩情。”
“我知道。”
司寇念兮对翠儿盈盈笑道:“我昨日见过她,她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翠儿点了点头,原先还想问司寇念兮时如何遇上司寇念悦的,但无意间抬头看了天色,见那月亮已高高挂在枝头,连忙拍了一下脑袋对着司寇念兮说道:“呀,刚才净顾着和你闲扯了,竟险些忘记了时间,你不是还要去逛花楼吗?快些动身罢,别等会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却没去成。”
司寇念兮闻言连忙点头道:“那我走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帮我遮掩着点,实在不行就去找司寇念悦,我有种预感,她会帮我们。”
翠儿连忙点头催她道:“好了,我心中有数,你快些去罢。”
见着翠儿这副心急的模样,司寇念兮原本抬起的步子又落回了原处,转头看了眼翠儿,笑道:“翠儿你这么心急干什么,虽说早些总比晚些好,但勾栏生意,向来是坐到天明的,我便是三更半夜去也是无妨的。”
翠儿听后却是摇了摇头,一边推着司寇念兮往外走,一边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勾栏生意确然是做到天明,可你是去找冷少渊,又不是去寻姑娘,难道要半夜三更冷少渊都搂着姑娘睡下了,你再偷偷摸摸搅他的春梦?”
司寇念兮被翠儿说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你胡说些什么呢?”
翠儿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不同你说笑了,你快些走罢,门外司寇念悦已经打点好了,绝对不会有守卫守在门口的,你快些去吧。”
司寇念兮一愣,看了翠儿一眼,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从屋子里走了出去。没走了几步,就听翠儿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念兮,你记得小心点,如果不能说服冷少渊,也要早些回来。”
司寇念兮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夜色漆黑,就着昏暗的月光,司寇念兮步子轻轻地绕过小道来到丞相府的后门口。翠儿说的不错,门口果然空无一人。司寇念兮舒了一口气,却也还是不敢放松,屏住呼吸小心地从后门里闪了出去。出了丞相府,路上多多少少有些灯光,司寇念兮的步子也大了起来。绕过两个弯,走过三条小街,司寇念兮终于来到了帝都最繁华的街道。四周挂满了灯笼,灯火闪闪,照的整个街道恍如白昼。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流,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位,有卖吃的,有卖珍奇小玩意的,看的司寇念兮很是有趣。小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就着嘈杂的人流声,热闹的很。司寇念兮敛了心思,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珠钗,朝着四下望了望。周边都是些建筑气派的店铺,有酒楼,有客栈,繁华的很,司寇念兮凝目巡视了一番,却也分不清究竟哪个铺子是当铺。皱了皱眉头,司寇念兮暗自思量了一番,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朝着身旁的一个摊位走去。说来也是惭愧,司寇念兮在这帝都住了那么多年,却是终日在这丞相府中,很少出来逛逛,尤其是来这种繁华的街道,以至于现在她身处街道,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那摊位是卖胭脂的,摊位的主人是个男子,却一直在摆弄着胭脂,吹嘘着自家的胭脂如何如何的好,司寇念兮凑过去听了几句,大约是擦了我家的胭脂,便算你是东施也能变成西施云云。司寇念兮听着觉得好笑,只觉得这种话也有人信。摇了摇头,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司寇念兮来到摊位旁,轻轻叫了一声正在挑选胭脂的姑娘:“姑娘,你可知当铺该往何处走?”
彼时那姑娘正在专心致志地挑选胭脂,却哪里能听得见司寇念兮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