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决计不想自己当初想的那么简单,把玩着桌子上的杯盏,司寇念兮的眉头皱的愈发地紧了:难道那些人是丞相府或是王府派来抓她的?一想到在司寇府里遇到的那些死士,司寇念兮不禁浑身一阵哆嗦。其实司寇念兮一直便觉得很奇怪,就算她逃了婚,损了丞相府和王府的颜面,他们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啊!可是回想起当初在司寇府的那些死士,那凌厉的刀法,分明是想取了她的性命啊!而如果方才的那人与司寇府的死士是同一批人的话,他不可能对自己没有一点动作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司寇念兮揉了揉太阳穴,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想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免不了要自己亲自去探寻一番。想到此处,司寇念兮又向小二喊了一声:“小二!过来!”
那店小二正在给几名大汉倒酒,被司寇念兮这么一叫,身子一颤,连带着将酒也倾洒出了一大半。那几名大汉见此有些不悦,店小二连忙同他们赔了小脸,好不容易将他们哄高兴了之后,这才朝着司寇念兮走来。小二显然还没从刚才司寇念兮给他的惊吓之中恢复过来,还以为是司寇念兮的气还没消,这才将它叫了过来,一想到这里,店小二的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司寇念兮甚鄙夷地瞧了店小二一眼道:“你哆嗦个什么劲,我又不会吃了你。”
店小二头上又开始冒冷汗,可还是得强撑着陪着笑脸:“是是是,不知姑娘叫小的来又有何事吩咐啊?”
司寇念兮看了店小二一眼,开口问道:“我吩咐的将被子和毯子给我拿到我的房间里去,你可有办好?”
小二听后连连点头:“办好了办好了,小的特地将此事告诉掌柜的,掌柜的说难得见着如同姑娘这般深明大义的女子,为了让相公睡得舒服些,宁可自己打地铺,所以掌柜的特意吩咐小的挑了床特别舒适柔软的给姑娘送了过去。”
司寇念兮听后嘴角微微抽了一抽:“我说小二,我记得我告诉过你,那白衣公子并不是我相公?”
店小二听后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是啊,瞧我这记性,姑娘,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司寇念兮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抬头望着店小二问道:“对了,你方才说已经将被子和毯子送去我房间了,那你可有见着那位白衣公子,他现下怎么样了?”
“见着了见着了。”
店小二笑道:“姑娘不必担心,我瞧着那位公子的气色好着呢,人也看着比先前刚来客栈的时候精神多了,方才我去的时候正见他靠在床榻上看书呢!”
司寇念兮听后松了一口气:“没事便好。”
倏地,司寇念兮又看向店小二:“你方才说什么?他在看书?他那个样子倒还撑得起精神看书,你可有瞧见他看的是什么书?”
店小二想了一会说道:“我瞄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好像是本医书。”
“医书?”
司寇念兮笑了笑:“他看那医书做什么?”
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司寇念兮低下头喃喃道:是了,他也懂些医术。店小二看着司寇念兮,小心得问道:“不知姑娘还有些什么吩咐,若是没有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被店小二这么一说,司寇念兮才想起自己起初的目的。刚刚将小二叫来,忙问些别的了,倒忘了正事。向方才那人坐的那个位子瞟了一眼,司寇念兮神秘兮兮地向店小二靠去:“小二,你可知道先前我来时坐在那里的客官住的是几号房?”
说着,司寇念兮用手指指了指那人的座位。店小二皱眉想了一会儿道:“姑娘说的可是白日里坐在西首角落的那一伙人?”
司寇念兮点了点头道:“正是他们。”
见司寇念兮这样说,店小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姑娘问他们做什么?我瞧着,他们倒不像是简单的角色,可不好惹。”
司寇念兮挑了挑眉毛:“小二的意思是?”
店小二向四周看了一圈之后才又说道:“根据我多年看人的经验,我估摸着那伙人不是什么简单做买卖的,倒像是官家的人。”
“官家的人?”
司寇念兮皱了皱眉,难道真是丞相府和王府的人,他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现下流景又虚弱成这样,根本无法与他们正面交锋,该怎么办?理了理心绪,司寇念兮抬头看着店小二,说道:“小二,我瞧着方才坐在那个位子的人长得同我那个失散了多年的哥哥有几分相似,我寻我哥哥已经寻了许多年了,但到如今还是半点消失,现下好不容易遇到了个同我哥哥有几分相似的人,便算是只有一线希望,我也是不想放弃的。”
其实司寇念兮说的这话有真有假,她确然找了司寇仲宇许多年但是一直到如今也没有半点消息,但是方才那个人却是同司寇仲宇没有一点相似的。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但司寇念兮还是有把握能够一眼认出司寇仲宇。店小二听得司寇念兮这样说之后,不免有几分唏嘘:“没想到姑娘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兄妹俩这么多年不见了,姑娘你还一直寻他,倒也真是难为你了,也罢,方才姑娘问的那人住的是地字一号,姑娘可前去看看,若是那人不是姑娘的兄长,姑娘可切莫纠缠,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司寇念兮听后点了点头,唇边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我自有分寸。”
月黑风高下,司寇念兮悄悄地爬上了客栈的房顶。自从从店小二那里知道了那人所住的是地字一号,司寇念兮便仔细研究了一番客栈的地形构造,最后觉得从房顶处着手最为安全。本来也想过从门外偷听墙角的,但是转念一想那样又太过显眼。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地字房与天字房隔了一个楼层,他们只要一开门,自己连个逃跑的地方也没有。而房顶相对而言便隐秘多了。